“哦?”弥苏一怔,蹙眉抬眼,嘲讽出声:“看来你的巫神大人,这次忘了庇佑你呢。”
素祁旋然一笑:“你放心,不管为后为妃,我都能拿到咱们想要的。”
“倒是你,”素祁屈下身,伸出食指勾起弥苏的下颚,极尽挑逗的暧昧模样,“我已将自个交出去了,你什么时候也诚意一回?”
弥苏笑道:“我的诚意,你真的想要?”
素祁看了眼弥苏欲拔刀的手,笑着收回手,背转过身:“算了,将军今日身体不适,我看,还是改日吧,免得扫兴。”
“夜深如此,妾身就不打扰将军养伤了,明日再来探望将军。”
说着,拿起桌案上的面纱,重新戴上,昂起傲然的螓首,推门翩然而出。
待素祁回到自己的住处,身后的宫婢欲上前去为她的卧房点灯,却被她抬手制止:“都下去。”
声音冷得像夹着冰棱的腊月寒风,冻得宫婢们一个激灵,不敢多言一语地鱼贯而出,悄声退下。
素祁像疯了般上
前,推倒左侧的书架,踢翻右侧的屏风,接连不断地“哐啷”声响,在静谧的暗夜里分外清晰,但却未有一人敢出来劝阻。
过了许久,刺耳的破坏声才渐渐消弭。晦暗不明的屋内,遍地狼藉,女子伏在唯一完好的桌案上,肩背轻颤,不可言的悲伤,在愈发静谧的暗夜里弥漫开。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着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素祁回头怒喝道:“何人!”
淡淡月色下,一道修长而立的身影,逆着光影看不清面容,能见的,只有一双在幽暗中也熠熠生辉的金眸。
素祁心头一惊,念咒出手:“妖孽现行!”
对方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躲开自己的咒术,依旧站在原地,身后却缓缓现出了九条摇曳的毛绒尾巴!
“是你!”素祁陡然想起了眼前的是何方妖孽,此时没有了巫神的庇佑,她根本不是这九尾妖物的对手,心里惊惧不已亟亟地想着脱身的法子,面上却依旧竭力保持着镇静,朝他媚然一笑,“虽说足下是鄙族故人,但这深夜私闯,似乎也不合宾客礼数。”
眼前的九尾妖物却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在晦暗难明的幽色下,素祁看不见他的神色,辨不出他的意图,只能感觉到两道目光紧紧地锁在自己的脸上。
床侧的妆奁台下,藏着巫神赐予每代祭司的圣水,足以抵御一切妖魔。
素祁继续笑着:“不请之客,妾身也不能怠慢失礼。您稍候,待妾身去寻些火烛。”一边嘴上笑语应付着,一边朝内室的妆奁台走去。
不料她刚走出两三步,门口处的身影陡然闪至身前,似笑非笑的话语,带着捉摸不透的意图:“你要火烛?给你便是。”
不过袖摆轻拂,屋内所有的灯烛都在瞬时亮起,原本目力难视的空间,霎时变得亮如白昼。
素祁下意识地想闪避开,却被牢牢定固住在原地,浑身都动弹不得。
她只能惊怔地看着面前金眸男子,用着两个指头捏起自己的下颚,像是在品鉴一件瓷器,左右上下打量,眉间的川字,却是愈来愈明显。
素祁讪讪笑道:“您若是想要妾身服侍,以恕上次之罪,妾身愿意……”
“住口,”相唯在素祁的脸上冷冷地扫了一圈,唇角的讥嘲却是显而易见,“你的一言一行,真真是辱没了你的这般容貌。”
素祁脸上的笑容一僵:“您、您这是是何意?妾身不明白。”
相唯松开素祁的脸,将两根手指在袖口上擦了擦,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满脸的嫌弃。
“
粉太厚,话太多,心太黑。我可不信,区区三百年,就能将品性堕落成这种地步。”
素祁僵硬地挤出一个笑脸:“妾身不……”
“再多说一句,我就剜了你的舌头!”相唯眯着眼,冷厉的寒意从眼底蔓延开,“芷鸢可从不会这般低声下气,也不会以色事他人,你既然有幸长着她的脸,就给我留心些言行做派!”
素祁被相唯拂袖带起的疾风推倒在地,脸上的虚伪面具尽去,露出真实的狰狞表情:“妖孽,你若敢伤我半分,巫神大人绝不会轻饶你!”
“哟,差些忘了你身后还有座大靠山!”相唯俯身细细看着那张除了眼眸,与画中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愈笑愈冷,“你谋划的那些肮脏龌蹉事,我不想管,但你可别再让我知道。否则,你的这张脸,还有这身皮,我一道当作补赠的见面礼,送到你的巫神面前。”
“舍身饲主的忠心祭司,这可是巫方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我想,巫神他老人家定也能体会我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