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男子勾唇一笑,食指轻抬,持剑的弥若就被定在原地,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唯有那双此刻圆睁的杏眸,表露出她此刻难以置信的惊疑。
男子悠悠然地从榻上起身,与他一同动的,还有他身后那形如尾巴的九条白色物什。
“谋害亲夫可是大罪,娘子三思啊!”
男子朝弥若走近,以致于即便未点灯烛,她也可以清楚地看见他那双流光溢彩的金色瞳仁,以及从他身后长出的九条尾巴。
果然是妖孽!
只见他将弥若手中的长剑扔开,却自己拿着弥若的那把短刀,将刀刃一面在她脸颊处游走,一面轻声细语状似调笑:“身手和模样都不错,就是性子差了些,少不得为夫好好□□一番。”
说着,他提刀划开弥若的腰带,手起刀落,黑衣褪去,一览无余。
“咦,什么都没有呀……”他看着仅着素色小衣的弥若,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还以为你会把更厉害的武器藏在衣内呢,看来也不过尔尔嘛。”
他抬头瞥了一眼弥若,却见她死死咬着唇,微红的眼眸里,已是泛起粼粼水光,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乖乖,好像玩过头了。
他食指轻划,便将弥若从定术中解开,但还不待他开口言语,面前衣衫不整的女子就朝他扑过来,借着整个身子的重量将他的双手压在床榻上,不得动弹。而她的双手则紧紧扼住他的咽喉,大有将他直接掐死的冲动。
弥若几乎拼劲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可身下的男人却毫无妨碍一般,甚至还颇有兴致地打量着臂膀上无物的她,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
“妖孽!”
弥若既是惊讶又是羞愤,见自己徒手奈何不得他,正欲去拿坠落脚边的短刀时,屋内的灯烛陡
然间全部亮起,恍如白昼。
紧接着,一个清朗的男声从天而降似的,在屋内响起,带着三分不羁三分洒脱三分怨气:“小唯你今儿娶媳妇,竟然不事先告知一声,难不成是怕爷给不起礼钱么!”
弥若闻声回头,却见一穿着粗布衣物的年轻男子凭空出现,虽服饰简陋却看不出半分落魄之态,一双桃花眼此刻尽是看好戏的八卦兴味。
“咳咳,貌似我来得很不是时候。”
布衣男子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却是没有半分回避的意思,反而毫不介意地捡了张椅子就近坐下,一边往口里塞着桌上的点心,一边朝被弥若压在身下的妖物努努嘴,一脸不怀好意的揶揄道:“怎样,娶媳妇的感觉还不错吧?”
“那是当然,在人间待了二十几年,娶来媳妇解个闷,聊甚于无嘛!”
那九尾妖孽毫不费力地翻了个身,就与在上的弥若掉转了个,将仅着亵衣的她塞进一旁的被褥中,冲奋力挣扎的她一阵挤眉弄眼:“娘子可别闹了,白白让外人看笑话。”
布衣男子见状,笑得愈发明显:“你俩若是生个娃娃,是狐头人身呢,还是人头狐身?要我说,这狐狸崽还是像娘亲多些好,免得跟爹爹一样讨人嫌。”
只见妖孽闲闲地摇着九条莹白毛绒的尾巴,挑眉道:“既然敖沧敖大师这么嫌弃我,不赶紧捉你的妖去,三天两头地来找我蹭饭又是做什么?我家可不是开善堂的。”
被唤作“敖沧”的男子被戳中痛处,脸上的神情瞬时一转,换成一副凄凄然的可怜模样,泫然欲泣:“小唯,最近上京城里干净得连半只山精鬼魅都逮不到,我已经饿了十来天了,看在咱俩相识千年的交情份上,你就赏我口剩汤喝吧!哇哇……”
看着片刻前还如贵公子一般翘腿坐着的他,转瞬间就抱着“妖孽”身后九条尾巴中的一条,抹着原本不存在的眼泪,倒是演得跟真的一般。
“你们……”整个身子都被埋在被褥中无法动弹,只露出了半个脑袋的弥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两个“人”,迟疑半晌才开口:“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闻言,敖沧立马从自己炉火纯青的演技中回过神,一脸真挚地看向弥若,“弟妹,你这个问题着实问得好,我也一直不明白,这只臭狐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砰!”妖物的一条尾巴如鞭子般毫不留情地抽了敖沧一脑袋,疼得他嗷呜直叫。
“要喊也是喊大嫂,想当初我在西王母座下当神君时,你还在北海里头捉乌龟玩儿呢!”
被挨了一记
的敖沧不甘示弱地跳了起来,“相唯你这小子莫小瞧人!我被我家老头逼婚时,你九条尾巴都还没长齐呢!你不知道我们龙族寿命有万万年么?等你历劫成灰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忘了给你立块碑,上面就写着‘妖狐相唯死无葬身地’!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