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妖孽夫君后(10)

他朝怒极的弥若勾唇一笑:“娘子抓紧了。”

话音未落,弥若只觉陡然间仿佛坠入无底深渊,从四面八方吹来的刺骨阴风令弥若不寒而栗,而四周的景物急速旋转的走马灯一般,瞬息转换,更是令她一阵头晕目眩,几欲呕吐。

“受不住就闭上眼,”相唯的声音被诡异的风声吹得支离破碎,但弥若却能感受到自己臂膀上传来的力度,“为夫的胸膛,可是随时向娘子敞开的。”

“不用!”她闭着眼咬着牙,拼力地让自己远离身侧,调笑不已的妖孽,“你放开我……”

“到了。”耳畔的声音难得沉稳了一回,弥若睁眼看去,只见风声骤停,四周的景物也定格不动。

没有星辰明月的夜幕下,是一片浓墨难化的漆黑。在好似萤火,却泛着青绿光点的照耀下,弥若隐约辨出身旁两丈外是条河。

相唯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呀,我忘了娘子是看不见的。”

说着,抬起手蒙上弥若的眼。

弥若只感觉眼上一凉,待须臾他的手离去后,她却被眼前的所见,惊得几乎忘了呼吸。

原是浓墨般目不能视的暗色中,此时竟突然亮了起来,脚下现出了一大片无比妖艳的红花,沿着河岸蜿蜒迤逦。

而那仿佛静止的河水,颜色如岸边的红花一般,血红无底。

在那腥风阵阵的河面上,还漂浮着不少莹绿色的不洁鬼物——黑发无面的女子,无身悬空的血脑袋,缺胳膊少腿的畸形怪物……

在不远的河湾处,一座阴冷黑森的大门耸立岸边,那看似腐烂的牌匾上,写着“鬼门关”三个毛骨悚然的大字。

弥若浑身僵冷,声音因惊恐而发颤:“这、这是何地?”

“黄泉忘川。”相唯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恭喜娘子,你是活着进幽冥界的第一人。”

不等弥若从这难

以置信的事实中回过神来,相唯已一把拉着她急走了起来:“眼下无暇解释,你跟着我便好,无论谁与你搭话都不要出声。”

“为、为何?”

相唯止步回眸朝她一笑,眸色粲然,笑颜绝丽,远胜身旁的妖娆红花:“你若不想成为这里的一员,便按照我的吩咐做,懂了?”

惊吓过度的弥若,看着相唯,能做的似乎也只剩下点头了。

“乖,真听话。”相唯抬手抚了抚弥若的发顶,复又转身朝那鬼门关走去。

待二人迈入鬼门关的大门,一条长街横空而现。只见街面上,红灯悬空高挂,两旁楼宇重重叠叠,鬼哭呜咽声不绝于耳。

无数千奇百怪的幽魂从弥若身旁匆匆而过,有的甚至摩肩,僵冷如寒冰的触感,令弥若战栗不已,而他们却根本不曾看她一眼。

“他们都是赶去奈何桥投胎的,若是误了时辰,喝不上孟婆汤,就得罚下无间地狱了。”

相唯在弥若耳畔低语着,却见她面色惨白如霜,遂抬手将她半揽入怀,悠声笑道:“娘子这般脸色,倒是与这些冤魂恶鬼有七分相似,也省得用法术遮掩了。”

渐渐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弥若,正欲挣开他的臂弯,却听得身前传来一个女子嗓音,透着三分媚七分娇:“怪道今儿屋前的枯木竟抽了芽,原来是为迎接郎君的大驾啊!”

说着,媚眼如丝的女子将目光缓缓移至相唯怀中的弥若脸上,掩嘴娇笑道:“难怪郎君四十年都未踏入幽都,原来是有美人相陪,忘了冥花楼呢。”

“怎会?”相唯轻轻抬起女子精致小巧的下颌,举止风流却不显轻浮,金色的眼眸中含情带笑,令人望之欲醉,“即便是忘了冥花楼,也不敢忘了潇潇你酿的‘迷神引’啊!”

女子顿时笑靥如花:“既是如此,郎君可要上楼饮一壶?”

“求之不得。”

相唯眼波流转间,揽着弥若的力劲却不曾放松分毫,趁眼前女子转身带路时,他低声附在弥若耳畔,状似情人间的细语呢喃:“不想命丧于此的话,就别乱动!”

弥若抬眼,止住拔出腰间暗器的动作,将信将疑:“你不是骗我?”

“我如何敢骗娘子,”相唯朗声笑道,“冥花楼的潇潇姑娘可是幽都一绝,既然来了,岂能错过?”

弥若被相唯半胁迫半拖拽地进了冥花楼,却见满堂满庭坐着的妖鬼,不是大快朵颐地吃着滴着鲜血的生肉,就是推杯换盏地饮着腥臭味的血酒,她原本已然镇静下来的神色,又在瞬间惨白胜雪。

所幸的是,那名唤作“潇潇”的女子直接将他们二人领入独处的雅间,虽依旧弥漫着浓烈的腥味,但起码看不到那些茹毛饮血的牛头马面了。

“二位稍坐,待奴家去汤壶好酒。”潇潇朝相唯暗送一串秋波后,便扭着盈盈不足一握的杨柳腰,俏生生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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