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向你坦白时。”琴酒慢条斯理将人压回座椅上,淡淡地陈述着:“你的后遗症犯了,听觉失灵。”
清水清瞬间回忆起了对方口中的“那晚”是哪一晚。
“对,我当时……听不到。”他突然开始觉得那时的听觉失灵来的正是时候,琴酒口中所谓的“坦白”指的是什么他隐约可以猜到,如果那晚真的听到了琴酒的话,他大概率是无法妥善处理好那个局面的。
虽然现在的局面也很难处理。
“没关系,我可以重述一遍。”
“琴酒。”
清水清深呼吸,平静地打断对方,他注视着站在身前的男人,认真道:
“我很看好你,我一直都把你看作是我的接班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唯一的接班人。”
*
卡尔瓦多斯为金发红唇的女人面前的杯中添上酒,不解道:
“我不太懂,为什么一定要让清酒知道琴酒对他的感情?”
贝尔摩德轻轻摇晃着酒杯,观赏着其中紫红色的液体,听到这个问题后忍不住勾了勾唇,喟叹着道:“为了留住清酒,boss目前还不想放他走。”
“可是……”卡尔瓦多斯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琴酒已经可以代替清酒了吗?”
“需要我帮你复习一下清酒几年前的那些事迹吗?”她浅酌了一口,细细品味着,不紧不慢道:“况且清酒走了,谁敢保证琴酒不会跟着他一起走。”
卡尔瓦多斯恍然大悟。
“不过,现在的清酒一定不会接受这份感情的,琴酒对他来说……”她顿了顿,轻笑一声:“过分年轻了点。”
“过分年轻?”卡尔瓦多斯一愣,迟疑着说:“清酒看起来和琴酒年龄差不多大,应该差不了几岁吧。”
贝尔摩德此刻心情还算不错,不吝啬于再多解答几句。
“但是清酒成为清酒可不止是几年前的事了。”
“琴酒没见过过去从组织里长大的那个清水清,他现在只能看得到他正追随着的那个清酒。”
女人眯起眼睛,玩味一笑。
“清酒未必不会继续纵容琴酒,他也未必真地离得开琴酒,只可惜,琴酒来的太晚了。”
卡尔瓦多斯对话题中多次提及到的有关“时间”的问题很感兴趣,好奇道:“清酒在遇到琴酒之前的事,我只听说过他曾经的搭档是个卧底,代号是日本威士忌,而且已经死了,再往前的话……?”
“嘘。”贝尔摩德将食指竖在唇前,神秘道:“这可是秘密哦。”
男人迅速意识到这种八卦大概是他听不得的,也不追问,而且顺势转到另一个话题:“听说清酒对下属相当重视,他前段时间不是还新收了两个下属吗?而且刚刚清酒也说了会推迟卸任。”所以为什么boss还要担心清酒近期会轻易离开呢?
“卡尔瓦多斯啊。”贝尔摩德摇了摇头,叹息道:“但那两个新人终究不是日本威士忌,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在那么完美的时机出现在他身旁的。”
“无论是那两个新人,还是……琴酒。”
boss未尝不知道现在的清酒根本不会接受琴酒的感情,但是这都无所谓。
如果清酒下定决心要卸任退隐,那么他与琴酒所谓的上下级的关系就会就此失效,一切都将成为未知。
但只要让他明白琴酒对他的感情并不局限于上下级,作为清水清的柔软的一面就会立即占据上风,哪怕不会接受这份感情,他也再也放不下与琴酒的羁绊。
“羁绊啊……那家伙可是最拒绝不了这种东西了。”
那个人无论是作为清水清还是清酒都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人,但偏偏他的身世和过往相当复杂,这导致他在厌恶虚假的同时,却又已经不愿意再相信所谓的真实,在纵容自己的同时又对自己紧紧相逼,所以时常会进入进退两难的死角,哪怕表面表现得再轻松,心里的那根弦都在死死绷着。
而琴酒吃的亏便也源自于此,他来到清酒身边的时间太晚,对清酒的过往根本无从得知,而清酒更是不可能主动提及那些往事的。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饶有兴趣地给琴酒发了条短信。
*
突如其来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打破了空气几近凝结的安静。
清水清眨了眨眼,主动问道:“不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