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看着坐在驾驶位的在一分钟内从慌乱变换到沉思又到捶胸顿足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的家伙，换个司机的想法油然而生，他冷冷道：“绿灯，开车。”
闻言伏特加瞬间回神，大声说道：“收到！！”
琴酒皱眉，暗骂了一声蠢货，肩膀上随之减轻的重量让他眉头的褶皱又加深几分。
清水清将将苏醒，还未来得及完全坐直，一只大手又重新把他的脑袋压回原处。
懵怔的目光随之投向手的主人，清水清面露困惑却也没有挣脱，他莫名想起了安全屋里的沙发。
琴酒把手收回，淡淡道：“还没到，继续睡吧。”
“不用，已经不困了。”这种清晨出发的行程安排果然不适合他，同他一直以来的作息习惯差太多，只要闲下来，一不小心就会犯困。
清水清视线一转，突然捕捉到被孤零零地扔在一旁的手机，略眼熟，摸了摸口袋，果然是自己那只。
他正准备伸手去拿，一只熟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再次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怎么回事……”对方的手并未抓实，轻轻一拽便可挣脱，他拿起手机，随手打开——
“琴酒！！”
清水清瞬间坐直，面上懒散的笑容已然挂不住了，“你不叫醒我就算了，居然还拒接，如果绿川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嗯。”琴酒目不斜视，平静地打断道：“所以呢？”
清水清莫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甚至为对方理不直气也壮的态度一愣。
琴酒挂他的电话都熟练得不得了，更何况是挂关系一般甚至有些紧张的绿川的电话，但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等等——！！
清水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难道不是我的手机吗？！但是琴酒表现得过于理直气壮，他刚刚竟然一时之间没想通问题的根源所在。
“你可以接通以后再挂断的。”清水清神色认真，严肃道：“直接拒接，如果是重要的事情，或者是什么紧急情况……”像是想起什么，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算了。”清水清叹了口气，不再看身旁面无表情且完全不为所动的年轻下属，末了，他还是聊胜于无地补充一句：“下次要把我叫醒，琴酒。”
琴酒没有应声，车内陷入一片沉默。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后背发凉，他总觉得在几句平平无奇的话语间，坐在车后排的那两人间的氛围骤然凝结起来。
他的思绪突然再次飘到不久前基安蒂的那番话上，感受到身后正源源不断散发出的冷气，忍不住想，这两个人会有什么超出上下属之外的关系才怪啊，基安蒂怕不是有什么妄想症。
清水清把电话拨回去，只响铃一声便被快速接通。
“清水？”
“是我。”听到电话那头一如既往平和的声音，清水清勉强松了口气，半悬着的心略放下，“刚刚找我有什么事吗？”
“因为早上一直没有见到您，听川岛老板说您已经离开了，所以就忍不住打了个电话……抱歉，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打扰到您了吧。”
“没有打扰。”清水清轻笑一声，也不觉得下属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或者不合理的地方，他满意于这个新下属这段时间里的一系列转变，哪怕偶尔会有所出格，但是问题并不大，况且这种不压抑隐瞒的行事风格也正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他甚至愿意多解释一句：“最近有个任……喂！琴酒！！”
绿川光看着手中突然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与一旁的好友面面相觑，思量再三，还是没有再打回去。
虽然对清酒未说完的话十分好奇，但是为此特意打回去未免显得过于刻意了，只要还隶属于清酒麾下一天，那么这个所谓的“出差”的真相便有机会探查，过犹不及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清水清将手机夺回，瞪了那个面上一脸平常却几次三番挑战他的底线的家伙一眼，停顿几秒，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重话。
“注意分寸。”最终他也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琴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清水清却硬是从中听出了几分讽刺。
“到了。”伏特加的声音打破了车内令人窒息的气氛。
“麻烦了，伏特加。”清水清说着，率先推开车门。
不久前的清晨，在一脸懵地被本该躺在身边的下属叫醒前，清水清对此次前往美国的行程的情况完全不知晓，否则他根本不会任由琴酒订这么早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