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出声,待走近一点,才注意到对方的手正死死攥紧门把手。
绿川光突然想起来这人的身份,不太确定地出声打了个招呼,“……琴酒?”
那个金发的男人面色阴沉,嘴唇紧抿着,额角青筋微跳,像是在抑制翻涌而上的怒火,幽冷阴鸷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把他推到墙边,带着一身冷气离开了。
绿川光吃痛,揉着肩膀,待再回头再看时,那个像是失控的野兽一般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什么情况?琴酒怎么了?
他蹙眉,却也来不及多想,还是先带着轮椅回到手术室比较重要。
他今天第二次打开这扇门,门内,安室透正笑着立在一旁,而清酒依旧在手术台上坐着,看到两人气氛和谐融洽,绿川光对此满意极了。
“绿川,辛苦了。”
绿川光摆了摆手表示只是小事情,同好友一起把他们的上司安置在轮椅上后,他推着轮椅走出手术室。
第一次坐轮椅的清水清略带新奇地感受了一番——虽然他此刻没有触觉,但是这并不耽误他觉得这样被下属推着走还挺惬意的。
“啊……对了。”刚刚心思都放在清酒身上,以至于差点忘记了自己遇到了琴酒的事情,绿川光看向正一脸享受的上司,说道:“刚刚我在门口遇到了琴酒来着,不过我刚走过去他就离开了。”
清水清歪了歪头,难道琴酒也受伤了吗?
即刻他又推翻了这个猜想,琴酒就算受伤也不至于跑这么远来轻井泽的医疗点治疗,大概是有什么任务来处理。
他惆怅地想,琴酒的事情他竟然已经一概不知了,自己是不是真地就快被篡位了。
“而且,他看起来就好像想要杀人一样。”绿川光补充道。
清水清对此并不意外,不假思索道:“琴酒一直都是那副想杀人的表情。”
那孩子从小就那样儿,对谁都没个好脸色,天天板着一张死人脸,也不知道到底跟谁学的。
安室透拒绝加入话题,他永远忘不了琴酒是如何让他痛失光明前途的!
不过……
他的视线在坐在轮椅上的银发青年身上短暂停留,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抬起手,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
不过,新上司很好,自己也不算亏。
“安室,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您不叫我‘透’了吗?”
“你喜欢这种称呼吗?如果你坚持的话,也可以”
绿川光转头看向对话中的两人,忍不住笑起来。
他想,清晨时在前往群马县路上的祈祷,似乎已经实现了呢。
【如果在这一程中那两人的关系能够有所升温就最好了。】
第23章 二十三瓶酒
日落西沉,勉强可以称之为丰富多彩的一天终于结束了——挂彩的彩。
清水清熟门熟路地指了个方向,让下属们把他送到他在轻井泽医疗点常住的那个房间。
实际上,组织的每一个医疗点都有他独属的病房,不仅是作为行动组组长的一些特权,也是因为他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隔三差五就要光顾各处医疗点。
毕竟是熟客了,有个专门的地方住着也方便些,清水清对此十分满意。
但是下属们在听说他因为经常来光顾所以有专属房间后,一时间却沉默了。
清水清认为这是两个未经世间险恶的年轻人在为特权阶层的罪恶权柄而默哀,他宽慰道:“继续努力,你们也可以拥有的。”
话刚说出口,他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的祝福,又改口道:“算了,还是不来这里最好。”
离开前,绿川光站在门口,面带担忧,第三次询问:“真的不用我留下来照顾你吗?”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清水清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对着过分贴心的下属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早点回去休息,“不用,晚安。”
安室透再次和那个一脸无所谓的上司强调道:“那你有事情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随后隐蔽地拦住了欲言又止的好友,拉着对方离开。
清水清敷衍地应了一声,心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接通电话。
“清酒。”是熟悉的电子合成音。
不太清楚boss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但他还是毕恭毕敬地答了一声:“是我。”
“是朗姆又去和您告状了吗?”清水清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什么,决定先下手为强,抢先道:“琴酒去伏击朗姆这件事,虽然有点出格,但是朗姆又没死……而且本来就是朗姆挑衅在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