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造物的身躯主动的将神明的光辉及恩泽吞吐和容纳。
恰如同菟丝子依附于大树一般以四肢将主紧紧的攀附和纠缠,近乎于没有任何的缝隙。
肉与肉相贴呼吸相闻有似是舒爽似是愉悦的乐章自这造物的口中逸出,神明的手顺着路西法的脊背向下,而后开口,似乎是没有任何波澜道:
“所以,你想要如此吗,陛下?”
伴随着主话音生出和落下的,是神明的脚下随之而踏出,周遭要光芒大震大方光明。
目之所及,俱是一片光辉和纯白。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地,纵使于那被控制之下,这造物的身躯亦开始变得僵硬和绷直。
便连那每一根发丝,都好似是受到了惊扰。
都似乎在变得惊惶。
主的手似轻似重的,仿佛是有意与无意的在本属于这造物的土地间探索和游离。
神明的声音落在了路西法的耳侧,落在了那颈部的肌肤间。
仿佛是极缱绻,暧昧与缠绵。
造物的指甲深深陷入到主的皮肉里,眉眼轻抬,那眸中分明是蕴着火,又似是淬着冰。
只是下一刻,在四目相对路西法似乎是恢复了对这躯体掌控的下一刻,七罪之傲慢的主君轻笑,而后带着嘲弄与讥诮的做出疑问道:
“这便是您的情/趣吗?叫这天国的众生看到您同您的造物相交,而后将那记忆抹去?让我想想,您还会做什么呢?是扭曲、篡改和涂抹,还是......”
属于这造物的语音破碎,头颅向上、向后仰起,优雅细长的颈间喉结滚动。
出口,俱是一片控制不住的、却又仿佛是躯体最本能的喘.息与乐章。
于是那未曾出口的话语,自然而然的被主的动作所冲散。
神明摇头,仿佛是极温和与宽容,又仿佛是极冷漠的做出宣判与解读,对着这造物道:
“吾并不在乎这些,路西。”
主的眼眸中倒映着这造物的颜,有空间于主的脚下被压缩,被呈现出最是初始与本源的模样。
咫尺与天涯,并不曾具有任何的距离。
恰如同这世间的种种一般,俱皆是可以叫主随意所把玩。
“甚至于,”
神明的话语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而后开口,将那平平无奇似乎没有任何波澜与变动的身影落在这造物的耳中。
“吾从来便不曾想过将其抹去。”
这至高的造物主如是言,而后在下一瞬间,在下一刻,越过那空间的距离,再度回到了那庄严且肃穆的会议与庆典之内。
面目与身形俱皆是笼罩在圣光同迷雾之中的神明再度降临,再度回到那上首的御座之中。
属于造物的腰肢叫主按下,那被造访过的、再是隐秘不过的场所再度迎来主的光临。
有声音控制不住的自路西法的唇间逸出,只是在将要逸出的那一瞬间,这傲慢的主君却又以齿咬住了唇,将那声响吞没在口里。
但喉咙里所发出声响固然可以被抑制,那身躯间的碰撞以及......以及隐秘的交.合......
有那么一瞬间,路西法只觉得在场所有生灵的目光,尽皆投诸在了自己身上。
从无尽深渊里走出的魔鬼本不应当是具有任何底线与羞耻的,更何况随时随地的将那欲与念展现甚至是相交对于地狱中的生灵而言,是如此的正常不过。
恰如同人之所想要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经受过地狱风气侵染的魔王对此并不陌生。
即便于那地狱之中,在撒旦的王座被举起在路西法统治地狱之中,这七罪之傲慢的主君,实在是足够傲慢与足够残酷与铁腕冷血,叫那黑暗中的生灵,都在依循着他的意而行。
但,有些东西却又似乎是不可以被改变的。
比如那些流淌在每一个黑暗生灵血液与灵魂当中的,永远得不到满足以及放纵及对欲与念的追求等种种。
只是这魔王足够傲慢亦足够的冷静和自持,于某些方面来说,似乎较之以再是信仰坚定和虔诚不过的苦修教徒,更像是一位教徒。
毕竟于那信仰神明的教堂里,那些信仰神明的牧师、主教,甚至是教皇们,可不曾有想象中的清心寡欲。
更不曾放弃过对金钱、财富、地位甚至是生灵之本能欲念的追求。
更不必说,这世间若论及对教义、对神明甚至是对那诸多种种戒律与清规的熟悉和理解。这世间又有谁能够较之以曾经的天国副君,那于诸天使中做王的,那再是接近于神明的造物,更加的了解呢?
自视甚高的魔王是命运、是神明的囚徒,却又从来不是命运、是神明甚至是那欲与念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