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生出真真切切的欢喜同愉悦。
但于亚当的话音落下,那陌生的来客却是开口,将话题跳转,以手指过亚当怀中的夏娃。
道出那似乎再是残忍不过的、使人心慌的事实。
“你妻子的状况,似乎不怎么好呢。”
这女人、这刚刚生产过的女人状况自然算不得怎么好。且不说新生命的孕育与对母体力量的吸收,给夏娃所造成的伤害。便是那婴儿自母腹中脱离,被带出体外,又何尝不是一种二次的伤害。
更不必说,便在生产之后,未曾受到任何休息之时,这人类的女人以超出自身之所有的力量,将该隐从莉莉丝的手中夺回。
如是之种种,对于夏娃而言,不可谓不是心力交瘁。
但当夏娃晕倒,当该隐发出哭泣与啼哭之时,至此时刻,心力交瘁的对象似乎转变为亚当,转变为这人类的男子。
即使亚当似乎没有任何经验。
于那神秘来客的提醒之下,亚当将目光落在该隐身上,又投诸在昏迷的、身下尚在流血的夏娃之间。手忙脚乱,仿佛是恨不得将一个人分成是两个人来用,却又似乎是对此没有任何的头绪,不知当如何应对。
这人类的男子甚至是本能的喊了一声夏娃,仿佛是要将那生产过后的、分明是晕倒过去的妻子喊醒,而后为自己提供帮助。
只是在那名被喊出的那瞬间,亚当陡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不应该,这分明是不应该。
于是在这人类的男子心中,陡然升起一阵莫名的烦闷与烦躁。
神秘的来客再度开口,对初为人父的亚当道:
“将孩子给我,你先对你的妻子进行清理和救治吧。”
这人类的男子本应当对此生出警惕,毕竟纵使是做为曾经同伴的莉莉丝,亚当尚且对其并不信任。
但在这陌生的来客话音落下的那瞬间,亚当却自然而然的按着其说出的话语而行,将该隐交到了那神秘来客的手上。
有灿金色的发丝仿佛是从那连帽的斗篷间探出,叫亚当不期然的想到,那叫玛门的幼崽或者说孩童,所问过的那个问题。又或者说,所要寻找的那个生灵。
但很快的,亚当便将这样的想法放下。
好奇或许是人类的本能,但某些教训却足以叫这并不具备有过多勇气的人类始祖知道。这样之所带来的后果,却并非是每一个生灵所能承受。
故而于很多时候而言,这人类的男子其实并不具备太多的勇气与进取,更无意于卷进那些争端与事宜当中。
这样的行为说不上好,更说不上坏。只是相较莉莉丝等而言,亚当似乎显得尤为的容易满足。
即便在这生老死病相蔓延的人世间,在这带着原罪血液的人类族群中,满足对于他们而言,本就是一种奢望。
只是命运的齿轮或许早已转动,或许从一切的最初,便已经是被注定。可是不管是于当事者还是于那些身处其中者而言,一切的生出与发展......纵使在自亚当怀中接过那叫该隐的婴儿的那一刻,那神秘的来客,那叫路西菲尔的炽天使长似乎看到了什么。
属于未来的场景与画面就此在这晨星的眼前展开。
但路西菲尔却并非因此而露出任何的异样,更并未因此而选择将该隐的生命终结。
有血与火似是在路西菲尔的眼前,在这炽天使长所看到的未来中蔓延。
无数的蝙蝠自圆月、自血月之下的夜空中滑过,落在那尖塔间,化作一个又一个的人形。
而后拜倒。
向着那隐藏在暗色且华丽的兜帽与斗篷间的,似是极高挑且具有浓重威严与压力的身影而拜倒。然后在那某一瞬间,似是有风拂动,有兜帽自发丝间脱落,显露出的正是一张同路西法全然相同的,却又分明是气质与神情截然相对的颜。
黑发黑眸,唇角似是有冷淡的笑意勾勒,四目相对间,那存在于未来时间线上的地狱之主,那叫路西法的未来,对这炽天使长无声的打过招呼。
“路西菲尔。”
察觉到窥探的路西法无声唤过那过往的名,目光仿佛是同样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落到路西菲尔手上,而后落到这炽天使长的腰腹间。
那分明是极平坦的,尚未曾生出任何异样与异状的腰腹间。
“愚蠢。”
属于未来的地狱之主毫不留情的对属于过往的自己做出点评,而后在下一瞬间,在路西菲尔低垂的眸光倒映之下,所有属于未来的景象与预言淡去。一切再度恢复到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