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说原主的身体情况,就是如今正值修真界大劫,都等着一个大能飞升,消解大祸。
而当今修真界第一人,就是当初获得传承的盛酽。
盛星河聪明的脑瓜子一转,瞬间明白过来,恐怕老祖是见原主恢复了神智,今日故意让他过来听到这番话,好让自己乖乖去死。这么一想,就连前几日的意外坠崖,也有几分意味深长。
“不、还有一个方法,只要还有一丝可能,我绝不放弃星河!”掷地有声的话唤回了盛星河的思绪。
“糊涂!”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老祖痛心疾首,“那、那可是……你怎么办,天下苍生怎么办!太一宗绝不允许!”
许久,盛酽有些沙哑的声音重新响起:“师父,你该知道,当今天下没有我的对手。”
盛星河从他话中品到了决绝意味,心头无端一跳。
盛酽想干嘛?
他无父无母,虽然穿来后的几日主角受都待他极好,但盛星河到底留了几分警惕,此时却是心头震动。
原主早就死了!
盛酽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挽回这一事实,而此刻霸占这具身体的,不过是一个异世的孤魂。
盛星河舔了舔干涩的唇,手心冒出许多濡湿的汗,确诊癌症时都没有这般纠结。
可是、如果盛酽真的成功、他不就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了?
但盛酽所说的方法,是能让太一宗老祖都如此失态的方法,他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
过强的情绪波动,又让原本翻涌的血气震荡,盛星河咳个不停,剧烈的疼痛从心脏传到四肢百骸。
瘦弱苍白的少年疼得摔倒在地,发出呜咽的哀嚎。
恍惚中,有人推开门,将他抱了起来。
一股药流从唇齿中咽下,渐渐安抚□□的血脉。
“……爹”,盛星河口中满是铁锈味,挣扎着叫了一声。
眼前是一张绝美的脸,虽然面带憔悴,却柔和了明艳至极的五官,眼尾一点红痣摇摇欲坠。
盛酽眼角微红,隐隐水光在潋滟秋水瞳里荡漾,愤怒道:“老祖为了逼我,竟把你也牵扯进来!”
盛星河情绪复杂,他身上疼得要死,却见不得盛星河为他心疼,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原主影响,他抬起颤巍巍的手,抚上美人眼角:“爹、别哭。”
“爹不哭,还没到山穷水尽,爹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门外的日光在他身上投下剪影,盛星河抬头,看见他眼里决绝的光芒,瞳孔一颤。
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死死抓住盛酽的手,艰难开口:“我、我不是你儿子!”
不过几个字,盛星河却出了一身的汗。
说完,蓦地一阵轻松,心底涌上无尽的遗憾。
这就是父亲啊……
死寂的沉默后,出乎意料,眼前的人竟笑了,秾艳面容如同春日铺满大地的桃花般绚烂夺目。
他语气笃定:“傻孩子,你一直都是。”
盛星河蓦地抬头,对上他一派了然的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难道主角他……
不待细想,眼前的桃花面突然浮现无数裂纹,盛酽整个人如同炸裂的镜子,迸出刺目白光,接着是周围空间折叠、扭曲,终于不堪重负,“咔”的一声,万千雪白的碎片飞散旋转,最后陷入深不见底的混沌中。
“回到二十年前,找到你另一个爹——”
第二章
日光明媚,万里无云,太一山脉曲曲折折,万顷碧峰延伸至天际。
山脚,长庚镇。
脚终于踩到了实地,盛星河猛地睁开眼,窄巷正对着的二层小楼映入眼帘,垂挂的酒旗在风中招展。
这是哪?
想到陷入昏迷前耳边响起的最后一句,盛星河有些惊疑不定,犹豫一会儿,抬脚走出窄巷。
视线陡然开阔,喧闹声扑面而来,但见宽阔平直的大街东西贯通,两侧摆满各色摊贩,房屋鳞次栉比,来往路人或佩剑、或带刀,衣袂飘飘,无比热闹。
他立在熙熙攘攘的路中间,脸上带着茫然。
盛酽这是把他送到哪了?
莫非、莫非真是……
“哎、道友,可别挡路啊!”衣袖被人扯住,他被推搡到了酒楼旁边。
盛星河转头一看,对上一张讨喜的圆脸,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胖子。
“嘶”,小胖子看清他的脸,倒吸一口气,喃喃,“可真他娘的好看!”
“什么?”
“没有没有”,小胖子忙摇头,笑容又灿烂几分,压低声音神秘道,“你也是来参加太一宗的招生大会吧?”
“招生大会?”盛星河略一停顿,猫儿眼转了转,含糊说,“唔对了,今日是什么年岁来着,一时忘了。”
小胖子啧了一声,笨蛋美人,更怜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