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他,她才是真正的明珠在怀。
遂禾漫不经心地想着,双手抓着他的手腕一路向上,最后聚拢在他的头顶,遂禾一手按住他两只手腕。
空出来的手摸着他绯红的眼尾,望着任人宰割的鲛人,遂禾眸色逐渐变暗。
祁柏对上遂禾的视线,静默片刻,勃然大怒,他愠怒道:“遂禾!我说了,这里不行。”
傲骨铮铮的剑尊,怎么会允许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人翻云覆雨,哪怕对方是他珍而重之放在心上的人。
遂禾也知道这点,她笑了下,存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逼近他,同时手一路向下。
祁柏的眼尾红得越发厉害,似乎下一刻就会渗出盈盈泪光来。
“放肆,本尊命令你住手。”慌张之下,他威胁逼退的话都失去了底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附近的水灵力已经蠢蠢欲动。
恐惧占据上风,他的尾巴重重拍打地面,被惊扰的花絮乱颤起来,飘飞到半空中。
两人嬉闹之际,倏然遂禾耳尖一动。
她想也不想伸手捂住祁柏的嘴,俯下身趴在他身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浑然没注意怀里的人已经成了煮熟的虾子。
花圃外两只小妖鬼鬼祟祟在枝叶繁茂的灵植下蹲下,兔妖拨弄一下自己的耳朵,紧张说:“你快点,这里不许妖进入,被发现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被催促的鼠妖心不在焉地打量着生长得最好的两株千锋草,“别急,就算是遂禾大人的领地,千锋草也就这么两株,拔去太明显的很容易被发现。”
兔妖闻言花容失色,焦虑道:“那怎么办,寻常千锋草冬日才成熟,只有这里的被遂禾大人的灵力滋养浇灌,长势快一些,祖母的病拖不了太久了。”
不是随便一只妖都舍得用灵力浇灌天材地宝,从种子开始蕴养它们的,草木生长所耗费的灵力巨大,能真正做到花开不败的,也只有遂禾这样灵力过剩的大妖。
“慌什么,”鼠妖皱眉,压低声音道,“来都来了,我收了你的灵石,自然敢拔拔草,只是挑一棵不显眼的罢了。”
兔妖期期艾艾看他。
鼠妖一株株扒拉着,瘦小的身影一点点深入花圃。
遂禾听着动静,神色微冷,倘若两只小妖真的闯进来,她定然是不会姑息,要数罪并罚的。
现在拔一株千锋草,而后知情识趣地离开,她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鼠妖最终没有进入花圃中心,从他的视角,甚至看不见被破坏的花丛。
鼠妖迅速地摘下一株千锋草,猫着腰跑向在外面放风的兔妖,“成了!走走走,此地不宜久留,我总觉得附近毛毛的,莫名慎得慌。”
兔妖跟上他的步伐,只以为鼠妖是做贼心虚,没有多想。
两只小妖迅速溜走。
遂禾确认他们不会再回来,才慢慢直起身,桎梏着身下人的力道微松。
她正要说话,祁柏双手忽然挣脱她的束缚,‘啪’的一声打掉她捂着他嘴的手。
遂禾以为是怀里的人胆子大了,神色微冷,蹙眉看去。
这一看却让她怔愣一下。
“师尊?”
压在花丛中的鲛人缓缓从地上坐起身,他双手搂着蜷缩起来的鱼尾,恨不得将自己缩成团,脸前浓密柔软的发丝没有挡住他难堪的神色,通红的眼尾不断有泪水滑落。
那些泪水沿着脸颊滑下,落地之前化为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
他无意识咬着自己的手腕,眼角的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遂禾知道这下是真把他吓到了,忙脱下外衫披在他身上,顺势将他搂入怀里,拍着他有些抽气的身体,连声安抚,“没事了,有我在,我不会让师尊被人看见的。”
“我知道师尊不喜欢,也不会在外面做那些事情。”
祁柏红着眼眶,脑袋顺势搭在她的肩膀,直到地上的珍珠越来越多,才沙哑着声音问,“真的,你保证。”
遂禾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手腕上的珍珠手钏,温声说:“我发誓,永远不逼师尊。”
祁柏的小珍珠终于止住,一言不发地缩在她的怀里。
遂禾等他的情绪平复了,将他从地上抱起。
鱼尾层层叠叠的鳞片里嵌进去许多花瓣和泥土,看上去脏兮兮的,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遂禾把他抱回宫殿,木桶里的水是刚换的,她将他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他沾了水,情绪又稳定许多,烟灰色的瞳孔总一眨不眨落在她身上,手攥着她手腕上的手钏,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