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气氛正好,高公公弯腰在刘禅耳边说了句什么,刘禅含笑点头。高公公上前,朝着大殿内拍了三声手。忽然间,十几名曼妙婀娜的女子,步伐轻盈走入殿中。
音乐声起,他们在乐声中翩翩起舞,宛如展翅欲飞的蝴蝶。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大殿内忽然传来阵阵梅香,还有飞雪从天而降,如梦如幻。飞雪并非真正的雪花,而是白色绒线编成的细小绒花,纷纷扬扬飞洒下来。
一曲《蒹葭》唱完,全场拍案叫绝。
年轻的君王若有所思,看着下面的人道:“这是孙阿娘最喜爱的曲子,朕儿时听她唱过,想不到今日能再次听到这首曲子,真是美妙极了。”
皇帝龙心大悦,转身朝高公公示意。高公公心领神会,立即道:“赏!”
“谢陛下。”舞姬们叩首拜谢。
众人不由低声议论。自孙夫人与先帝决裂,无人敢提起她。听闻先帝驾崩后,孙夫人在江东望着益州方向,投江自尽,惜哉痛哉。今日陛下在众臣面前提孙夫人,是思念继母情深,还是另有所指?
众臣沉默许久,突然一坐在最末席的武将站起来,他面红耳赤,明显酒气上头,一时口无遮拦道:“陛下思念孙夫人,母子情深,感人肺腑。然臣忽然想到一事,心痛难忍,陛下可还记得荆州之恨、夷陵之耻?”
荆州城失,关羽被杀。先帝御驾亲征出兵伐吴,却被陆逊烧得大败而归,病逝白帝城,此乃所有人心中抹不去的阴影。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此人着实大胆,敢在宴席上触皇帝的眉头。
门口的侍卫蠢蠢欲动,就等陛下下令,把这位酒后胡言的武将拖出去。
岂料皇帝听完他的话,并没有发怒,也没有表态。
年轻的君主放下琉璃盏,右手握紧龙椅扶手。
醉酒之人更加放肆,离席走到大殿中央,义愤填膺说:“陛下圣明,而立之年实现先帝毕生夙愿,乃乱世明主。既然天佑我大汉,陛下何不一鼓作气,踏破荆襄,手刃陆逊,一洗前耻。若能夺回荆州,先帝在天之灵定能欣慰!”
“一派胡言!”蒋琬拍案而起,差点把桌子掀翻,“酒后疯言,殿前失仪,还不快拉出去!”
“蒋大人此言差矣。虽是醉酒的话,可并非胡言乱语。”又一人离席,此人正是司徒风。眼睛炯炯有神,面具轻轻一动,似乎是后面的人在笑。可配上这狰狞的面具,模样十分吓人。
“孙权言而无信,明着与蜀结盟,暗地里却收魏国使臣的礼。他明知陛下刚夺得长安,与魏国有隙,却偷偷与魏结交。如此阳奉阴违之人,是该得些教训。荆襄原本就是大汉领地,我军兵威正胜,士气十足,若能一鼓作气血洗前耻,收复失地,屯兵荆州,将来无论是魏国伐蜀,还是东吴反水,陛下可立于不败之地。”
费祎按耐不住,指着司徒风破口大骂:“你个三姓家奴,还敢在此口出狂言,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位置!”
“三姓家奴”本是吕布的黑称,意为他拜了三位义父,三位义父均遭背叛惨死,可见其背信弃义。如今把司徒风成为“三姓家奴”,可见他并非司徒家血脉,而是义子。
不巧,司徒家就是虚构的,简兮一个都不认识。
一时间,宴席上争论不休,一场庆功宴变成了战和论辩。
主和派大部分是荆州、蜀中的老臣,主战派都是一路攻到长安所收纳的新将领以及原长安势力。
两派争执得厉害,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一言不发。他非但没有阻止,甚至还有看好戏的意思,左看看右瞧瞧,嘴角扬起一点意味深长的弧度。
直到诸葛亮沉声提醒说:“陛下。”
年轻的皇帝不为所动。
“陛下。”诸葛亮又唤了一声。
这回连高公公眉头都动了一下,腾讯嚎整理本文欢应来玩衣二五以四以四乙二可皇帝仍饶有兴致地观看下面一众人争执,竖着耳朵捕捉自己想听到的信息。
“陛下!请三思!”诸葛亮起身,一声低喝,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让临近他席位的几人不敢再争辩,也让龙椅上的那位回神。
大殿内气氛降至冰点。
诸葛亮离席,朝上首的刘禅俯身叩拜。这一跪让周围瞬间静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离席,也跪下来,连喝到半醉的人都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