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真相,看着这张脸。
江汀还是忍不住心湖微荡。
周宴河没等到回答,不气馁,又凑上去吻了下。
“喜欢我,好不好?”
“汀汀。”
他用了十二分的力,尽力蛊惑江汀,想要让她接受自己。
江汀承认自己被蛊惑到了。
尤其是那声低沉柔情的“汀汀”出口,江汀感觉自己心中那座建筑起来的坚硬城墙,在他的深情的眼神和话语下,摇摇欲坠。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自己和顾亦清的对话。
“有你初恋好看吗。”
“一样好看。”
“所以,你把他当成替代品了。”
“……算是吧。”
“替代品怎么能和正品相提并论。”
“就好像有些人痴迷奢侈品,但是价格昂贵,经济能力不允许,只能去买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高仿,虽然心知肚明是假的,但多少会有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你也不能说她有什么错吧。”
对江汀而言,周宴河一直是摆在打着漂亮灯光的玻璃橱柜里的奢侈包。
她渴望拥有。
但奢侈包太昂贵了,她可望不可即。
如今,一只“一模一样”的包包,主动投入她怀里,哪怕并不是她最初看中的那一只,可让她拒绝真的也很难。
更何况,这只包包,还在不遗余力地诱惑自己。
“汀汀。”
周宴河第三次在她唇上落下一枚吻,漆黑纯粹的眼,眨也不眨地凝视她,瞳孔里只有她的影子。
好像,她是他的唯一。
“喜欢我,好不好。”
他亲密贴着她,唇瓣轻轻张合,厮磨。既暧昧,又纯情。
江汀很想说“好”,但她的手却抬了起来,按着他的胸口,轻推。
自己也接着那点支撑,往后挪了一步。
拉开彼此的距离。
周宴河眼睑诧异微睁,显然没想到他美人计都用到这种程度,江汀依然铁石心肠。
片刻后,他垂下眼,路灯将睫毛的影子,在他干净的脸上留下一片暗影。
看起来破碎,受伤。
“你就不能将对他的喜欢,分给我一些吗。”
“一点点都行。”
江汀没有说话。
强迫自己从周宴河身上收回视线,转身,快步离开。
周宴河试图跟上去。
江汀头也不回,音量不高地喝住他,“不要跟着我。”
周宴河顿住脚步。
薄唇微抿,没有跟上去。
只是盯着她的背影,方才眼中的黯然已经消失,只剩下隐隐的兴奋和危险的墨色。
虽然今天的事,同他预想的有点偏差,江汀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他”,让她接受并同样喜欢自己似乎有些棘手。
不过没关系的,他的计划也算顺利完成——
告诉江汀那个“他”,不喜欢她。
那个“周宴河”也不可能知道江汀喜欢他这件事,更不可能知道江汀和顾亦清毫无关系。只要嫉妒和不甘依然存在,他就可以安全“活下来”,不被主人格“杀死”。
江汀现在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等。
他们会有未来的。
电话突然响起。
周宴河拿起看了眼,嗤笑着接起。
陈卓:“宴河,我带了吃的回来,你怎么让经理开门出去了,晚上还回来吗?”
周宴河低笑了声:“你猜。”
陈卓顿时一愣,吼道:“他妈的,是你。”
“是我。”
“你在哪儿,马上给我滚回来。”陈卓暴走,“别在外面惹事。”
周宴河冷笑声,默然地挂了电话。
-
江汀回到家,关上卧室后,搜索了关于双重人格的相关。
看了一个多小时后,她关掉电脑,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口压抑气息。
双重人格也是“两个不同的自我”。
虽然是在同一躯体里,但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两个人格具有不同的行为、思想、语言、身份、偏好喜恶。
一个冷若冰霜的高岭之花,对她爱答不理。
一个黏黏糊糊像个小绵羊,爱她爱得要死。
确实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江汀终于接受了这个荒诞的设定。
门突然被敲响。
江汀浑身筋骨一僵,朝着门口看去,“……谁?”
“汀汀,是我。”
顾老太太催促:“开开门。”
江汀松了口气,打开门。
顾老太太抱着一个纸箱子进来,江汀伸手要接,老太太不让:“不重。”
她将箱子在屋里的木质小圆茶几放下,“猜猜里面是什么?”
江汀眨了下眼,俏皮道:“我可不是神仙,猜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