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河有些坐不住了,想试探一下江汀,却没找到机会。
下午,顾诩音短暂休息了下,就精神很好地拉着江汀外出逛街,还不准周玉成和周宴河跟去。
出门前,顾诩音拉着周玉成的衣领吩咐,“你在家里好好和周宴河谈谈心,我总觉得他最近心事挺重的。”
周玉成将胸脯拍得震天响。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开导宴河的。”
大话说来容易,但是实践起来却很难。
父子两在茶室里大眼瞪小眼许久,周玉成楞是没找到突破口。
周玉成当了一辈子程序员,原本就不是多善言的人,小时候带着周宴河都是“聊”代码,那时候他还能滔滔不绝,但要聊聊他有什么“烦心事”,他不是很擅长。
绞尽脑汁没找到切入点,周宴河倒是先开口了:“爸,有什么话要说吗?”
周玉成笑了笑,立刻顺着阶梯下,开启慈父模式:“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啊?”
周宴河:“没有。”
周玉成:“……”
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不愧是他的亲儿子。
沉默中,周玉成默默地喝着茶。
而周宴河反复刷着手机,但是一直没有新邮件来,眉头越粗越紧。
他忍不住有些焦躁。
“宴河。”
周宴河抬头,周玉成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周宴河放下手机,端起来喝了一口。
周玉成看着他,关切地问:“亦清媳妇住在这里,你习惯吗?”
之所以提出这个稍显突兀的话题,因为周玉成是知道这个儿子。
他打小就不太喜欢和女孩子来往,唯一一个往来密切的女生,还是个网友,叫什么[三三]还是[二二]的。
并且时间也没维持多长时间,又没来往了。
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身边有任何女性出现。
他和顾诩音已经做好了,周宴河这辈子会孤独终老的准备。
老太太不说了,现在突然住进来个年轻女性,他应该不太适应。
这些父子间的贴己话果然是有效果的。
提到江汀,周宴河蹙了下眉,嘴上却说:“没什么不习惯的。”
周玉成心里了然,这是成年人的体面。
他懂,他都懂的。
他叹着气,抬手拍了拍周宴河肩膀,叹气道:“诶,辛苦了。”
周宴河知道周玉成理解岔了。
但也没反驳。
说实在的。
这段时间,他过得是挺辛苦的。
“但是忍忍吧,老太太回国总不能让他们住在外头不是。”周玉成还在絮叨,“等他们走了就好了。”
周宴河苦笑:“真的会好吗?”
“啊?”周玉成一脸不解。
“没什么。”周宴河说,“爸,要下棋吗。”
“好啊。”周玉成简直求之不得。
以前,周玉成教他编代码外,唯一的爱好就是下棋了,去年两夫妻回国短住时,就留了一副象棋在他这儿。
下下棋,正好让周玉成不那么无聊。
而他,也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打发一下时间。
直到晚饭,那边说的邮件都没来。
这天晚饭,就周宴河、周玉成,还有顾老太太三人一起吃的,顾诩音打了电话回来说和江汀在外面吃了晚饭,要晚点回来。
挂了电话,顾老太太笑着说:“我倒是没想过,诩音和汀汀还挺合得来的。”
周玉成:“可能是眼缘吧,亦清媳妇看起来性格很好,诩音就喜欢这样的。”
顾老太太也笑,语带暗示:“玉成,你们夫妻让宴河也快找一个吧,到时候婆媳俩肯定合得来。”
周玉成看了周宴河面无表情的脸,尴尬地圆场道:“呃,妈,这个顺其自然,我们不急。”
“就是被你们惯的。”顾老太太摇头。
吃完饭,顾老太太又出去打牌了,周玉成又拉着周宴河下棋。
他是个臭棋篓子,一直下不过周宴河,但是今天像是棋圣附体,还想继续辉煌。
一局没下完,周宴河手机震动。
他看了一眼,那边发了邮件来了,一个体量不小的附件。
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太大,棋盘都移了位。
周玉成赶紧把乱了的棋子摆回原位,“怎么了?”
周宴河定了定神:“爸,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会儿。”
周玉成看周宴河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看了一眼即将胜利的棋局,虽然遗憾,也道:“哦哦,快去吧,喝热水吗。”
“不用。”周宴河转身上了楼。
关上门,他打开了电脑,登上了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