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还能强压住浑身乱窜的鸡皮疙瘩,勉强忍住。直到……直到他作乱的手指轻轻地挠过她敏感的手心时,她实在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他望着她的目光顿时变得又暗又沉,像他这样聪明的人,当然是发现了她的窘迫和羞臊,但向来体贴的他并没有绅士地后撤,给淑女留下喘息的空间和余地,反而像个乘胜追击的将军一样,向前迫近,一直逼近,直直踩到她的临界点上。
他问她:“也包括在婚礼上的吻吗?”
语调之漫不经心,仿佛带着酒后微醺的气味。
……
虞幼真的目光往下移了点,看到他噙着笑的嘴角,然后她脸倏然红了,猛然抽回手。
温恂之见她别开脸看向其他地方。她今日梳起了发髻,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露出她姣好的面庞和修长的脖颈,所以他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她的脖颈到面庞,再至耳朵尖,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诱人的粉色。
啊,小姑娘害羞了。
他笑了一声,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虞幼真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她掩饰性用手扇了扇风,结结巴巴地说:“啊,就……就是,呃,那个,突然感觉有点热而已。”
“哦?热吗?”
温恂之突然伸出手,探过身去,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虞幼真内心一紧,吓得睁大眼睛,连忙往后倾,却见他不慌不忙地越过她,按了一下她身后的空调的控制器。
还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虞幼真懵了一下。
……他这是什么眼神?
后面传来一连串的“滴滴”声,温恂之调完温度,他撑着桌子,低眼看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终于,他开口问她:“明天的珠宝都挑好了吗?”
虞幼真见他讲正事,也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正经回答道:“还没有,我拿不准主意。”
温恂之点点头,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枚耳坠往她耳边比划。
“这个很衬你,要不选这对?”
虞幼真瞥了一眼,是对祖母绿的耳环。
她头摇成拨浪鼓:“不要。”
“不喜欢?”
可他明明记得,那天她绕着这套祖母绿的展柜走了好几圈。
虞幼真:“因为这个首饰跟服装不搭,服装的款式搭这个样式的珠宝,那简直是灾难,更何况……”
说着,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她吞吞吐吐地继续说:
“更何况,这可是绿色的。婚礼上新娘穿戴绿色的东西,嗯,怎么说呢……”
温恂之明白过来,忍俊不禁,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这小脑袋瓜里面都在想什么?”
虞幼真躲了躲,颇有些不服气,小声嘟哝:“本来就是啊,我又没说错。”
温恂之就那样瞧着她躲开自己,片刻后,他眉梢微抬,忽然笑了声,问她道:“你现在还热吗?”
虞幼真认真地感受了一下,觉得好很多了,便老实回答说:“不热了啊,还有点冷。”
温恂之轻轻“哦”了一声,他的尾音是上翘,带着些疑惑。虞幼真觉得有点奇怪,但同时又本能地警惕起来。
然后,她就听到他慢悠悠地说:“我刚才没调温度。”
虞幼真:“……”
他盯着她,还是刚才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温度明明没变啊,可是幼真怎么就不觉得热了呢?”
虞幼真懵了。
难怪她刚才觉得怪怪的……他是在捉弄她!
她回过神,又羞又臊,看到他还在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顿时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伸手推搡了他一把。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她声音本就轻而软,在发怒的时候没有丝毫的震慑力,甚至还显得像在撒娇。
温恂之低笑着捉住了她的手,包在大掌中。虞幼真挣扎了几下也没能抽出手来,只能很生气地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企图用她自以为是很犀利的眼风从他身上刮下两片肉。
“乖,不闹了。”他握着她的手,下巴扬了扬,示意了一下满桌的珠宝,说,“正事儿还没完成呢。”
“那你倒是松手啊!”
虞幼真很不乐意地说,明明是他牢牢地拷着自己的手,不给她动,这会儿却反过来说她在胡闹。
离谱!
温恂之低低笑了声,松开她,松开后,还要不轻不重地谴责她一句。
“小姑娘的脾气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