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真回望她,点一点头:“是有一点。”
涂山:“是想家了,还是想他了?”
虞幼真笑了,坦然道:“都想。”
涂山笑了一下,晚风吹动着她及耳的短发,她眼睛望向前方,轻声喟然道:“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很想。”
她的语气很轻,但多少有些唏嘘。
虞幼真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她隐约有所耳闻,涂山曾经有过不太好的情感经历,她跟前任分手后,便过上了四海为家的生活,一心做事业。涂山今晚提起来,口吻是轻描淡写的,想必也不是想要她的安慰——她们共聚在此处为的是更辽阔的山海,聊起失意都只是人生中细小如纸屑的片段。
轻舟已过万重山。
于是她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拍了拍涂山的肩膀,在她转过脸来后,对她举起手中的啤酒瓶:
“干杯?”
涂山笑着举杯:“干杯。”
她们继续谈天说地,从摄影的理论,讲到各自的生活,话题越来越深入,酒也越喝越多。渐渐的,她们脚边堆起了几个空啤酒罐,虞幼真喝得有些醉了,抬眼看见天上的星星仿佛都在旋转,晚风也温柔,送来海浪潮起潮落的声音。
就在她快支不住,要趴倒在桌上时,她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一个熟悉的头像。
——My cookie can.
温恂之又给她打来了每日的视频通话,自从虞幼真出来之后,他每天都会给远在异国他乡的妻子打来电话。
涂山瞥一眼就知道是他,她还曾经笑过温恂之,这么大一个老板这么黏自己的太太,也笑过虞幼真给温恂之的备注,说真是充满了少女心。
虞幼真拿起手机,看看涂山,还有手里还没喝完的啤酒,又望望那在跳动的视频通话申请。
涂山知道他们小夫妻感情好,也懒得吃这狗粮,手挥一挥,说:“行啦行啦,别看了别看了,不用在这陪我了,你赶紧去接你老公电话吧,一会儿给等着急了。”
虞幼真本来就喝了酒,两颊泛起了酡红,被涂山这么一说,脸更是红了个彻底。她跟涂山道了声谢,就抱着手机赶紧回了房间。
电话接通,温恂之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他还穿着西装,头发也是梳起的,看样子是还没有洗漱,很可能是才结束一天的工作。
他视线转到屏幕上,看清虞幼真现在的模样后,脸上有些讶异,眉梢也挑了挑:
“你怎么脸这么红?”
虞幼真抱着手机,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我……今天晚上喝了一点酒,不过不多,就一点啦。”
她有一点心虚,他可能不太喜欢让她喝酒。可能是因为早前他工作时喝酒喝伤了,现在有胃病,所以很注意这一方面,担心她也喝酒损坏身体。他们婚礼那几天,她都没喝多少酒,全被温恂之挡了下来,但她今晚偷偷喝了啤酒,还被他抓了个正着,说不心虚是假的。
温恂之却笑了笑,只问了她一句:“味道怎么样?”
预料之中的责备并没有到来,虞幼真眨眨眼睛,老实回答道:“还行?”
“那我下次带你去喝酒?”温恂之很温和的笑了,但很快又收敛了神色,有点严肃地说,“但是你不能喝多。”
虞幼真很乖地点头,心里变得很软。她抱着手机,听到他那边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轻声问他:“你是还没有工作完吗?”
温恂之:“还有一点工作需要收尾。”
虞幼真:“那要不你先工作?”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他笑着睨了一眼她,说:“不要。那样我今天就见不到你了。”
虞幼真的嘴角往上翘,想起涂山之前打趣他们,说他们两个太黏糊了,她又伸手按按嘴角,故作严肃道:“你还是工作为重。”
温恂之横了她一眼,他轻哼了一声,开始一本正经给她扣大帽子:“你不想我。”
虞幼真两眼一瞪:“胡说八道!谁说我不想你了!”
温恂之笑了,但嘴上还是不放过她:“你刚才催我挂电话,是不是不想见我了?”
这男人……怎么这样!
虞幼真憋了半天,憋出了句:“你胡搅蛮缠,我是担心你工作没做完嘛。”
温恂之:“那你怎么不担心我想你呢?”
这一记直球把虞幼真直接给打懵了,她的脸又开始发烫:“知、知道了!”
那边还在幽怨地“数落”她:“出去那么多天,你都不记得给我多发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