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声和身边人说:“大概是因为一直被金耀训斥,面子上过不去吧。”
“可能就是欺负老实人,你看那个金耀,他怎么不敢和崇禧喊呢,谁越对他客气就越为难谁。”
“周其脾气真好!”
说话间,已经前面传来一声闷响,大家全部抬眼看过去,赫然瞧见金耀不知道在哪里找来根铁棍,朝着墙面砸过去。
方导上前阻拦,被他一把推开,恶狠狠道:“你敢拦着我就让我闺女半夜找你!”
方导被着凌厉的眼神和恶毒的诅咒吓了一跳,正想出去找周其过来,没想到看似牢固的墙面居然出现一个凹陷点。
正常的墙遭受攻击只会碎石飞溅,没想到这面墙居然整个凹了进去。
“是空心的!”金耀震惊道,“真的有玩具!”
他对此深信不疑,一棍又一棍砸得越来越用力,最后一棍下去,墙皮终于被凿出了个窟窿。
刹那间,犹如紧闭的闸口终于被打开一般,里面所有东西争先恐后倾泻而出。
涌出的并不是五颜六色的玩具,而是红彤彤的纸币。
一沓一沓从破洞处坠落而出,仿佛永远流不尽。
那些纸币有的包装在塑料袋里,还有的一捆一捆绑好,崭新到泛光。
红彤彤之间还掺杂着一些白色绿色黄色。
那是珍珠和翡翠,钻石与黄金。
谁说红配绿是土到极致的颜色,眼前的颜色盛宴,是全世界最美的搭配。
一个厚厚的信封滚到崇禧脚下,被她一脚踢开。信封一角破损,露出里面受了潮、发了霉的百元大钞。
众人的后怕和惊恐很快就被钱海给吞噬,取而代之的震撼甚至比拜佛之心还要猛烈。
陈泽第一个从震撼中走出,迈过珠宝踩到钱上险些滑倒,站在崇禧身边:“您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很简单,”崇禧说,“有人将钱藏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些钱是哪来的?”
崇禧蹲下来,指尖挑起一串金项链:“长发女人,患癌,现已去世。去世前一个月来庙中祈福,将项链放入功德箱。”
又捡起一支翡翠耳环:“她家中长辈车祸,肋骨断裂数根。两个月前来的。”
用耳环的挂钩拨了拨散落在地上的纸币:“每一张都有愿望,发财、健康、自由……功德箱拿出来的。”
随便捡起一打崭新连号的钞票,陷入沉思。
陈泽问:“这也是有人塞进功德箱的?”
“不,”她摇头,“这些钱是点名给周其的,因为他完成了一件非常出色的事情。”
“周其?”陈泽惊讶,“还什么事情?”
“我看见他得到这笔钱是在,王羽杉化名小辞,来节目里寻找姐姐那一期之后。”
“为什么?”
默了默,崇禧微笑:“说出来,恐怕就会像之前那样播不出来了。”
话音刚落,金耀就从人群中冲进来,一把握住崇禧的肩膀:“玩具呢?哪个是我闺女看上的玩具,她是想让我用这些钱给她买玩具吗?”
崇禧神色清冷,挥去肩膀上的双手。
“不记得你曾经对她说过什么了吗?”崇禧说,“她正在问你赚够钱了吗?”
金耀突然恍然,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很多年前,他总是用这样的话来哄骗女儿。
爸爸赚够钱再给你买玩具。
爸爸在赚钱呢。
那些不是小孩子玩的,要等你再大一点才能玩。
你都十几岁了还要玩具,丢不丢人?要不要脸!
不赚钱怎么给你买东西,哭什么哭!就知道哭!再哭把你扔到大街上被车压死!
13岁的孩子在医院咽了气,妈妈跑了,爸爸一眼没来看过。
她站在爸爸身边,想碰他的手指又不敢,转而去抓他的衣袖也碰不到。
只虚虚地握着一把空气,问:“爸爸,赚够钱了吗?”
金耀咣当一声坐在地上,被那些珠宝首饰硌得痛苦呲牙,转而怒视崇禧:“是不是你在骗我?”
“我只想替你女儿讨个公道,”崇禧一字一句道,“她是你亲生的孩子,为什么你待她像是仇人?”
“狗娘养的东西!”金耀啐了一句,“小丫头片子有什么用?以后嫁给别人生了孩子也不姓金。我们家的香火不就断了吗!老子供她吃哄她喝已经很好了!妈的还敢来缠着我儿子,赶紧给我滚!”
“你儿子?”崇禧嗤了一声,轻蔑地笑,“你哪有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