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眼见情况不对,一人惨白着脸壮胆大喝,“郡主好口才,一通呵斥险些叫我等无地自容!可还是那句话,我等到底只是替王爷担忧,郡主性子倨傲、若真有二心,难不成咱们守卫疆土的镇北王贺将军,就该受您如此蒙蔽吗!”
洛嘉缓缓眯起眼。
“够了,姨丈,今日你们还嫌不够丢脸吗?”赵琦气到颤抖,不顾旁人眼色,从府檐下大步跨出,
“若非你等一步两步逼迫至此,郡主何至于如此发号施令,她本就不是残酷严苛之人了!”
对方宛若呕心沥血般含泪拍腿:“糊涂!阿琦你看看,我们这些作姨丈的也是不好明着说你,与谁混迹不好,非得与这样品性不端之人混迹,闹得自己和离后直到如今都无人再敢上门议亲,否则仅凭国公府的条件,怎会连个鳏夫都不敢与你相与呢!”
对方也是被洛嘉那一通指责说得肝胆发颤,明白事到如今,后果已然极其严重,所以只得再拼一拼,寄望于国公府的信赖:“我们才是一家人,郡主是位高权重,可与她一道,只会害了你啊……”
“够了!”
一声怒喝从府中传出,竟是齐国公与赵传明听到外头动静,重新出来看看,却是撞破了!
公府的侍卫们一涌而出,府外围观的路人瞬间胆小甚微,溜了大半。
“阿爹,祖父……”赵琦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却不曾料齐国公闻知前情,面色铁青:
“我国公府的娘子,岂容尔等指责!”
几人顿时大惊:“亲家公爷,我们无辜啊!”
赵传明亦恼怒接道:“既然如此不知悔改,罢了,算今日国公府家门不幸,由我亲自带人将诸位送去官府……”
正怒而即将下令,府中匆匆跑出个下人,似本想向齐国公与洛嘉汇报什么,却被眼前场面惊呆,险些在雪地上摔倒!
“匆匆忙忙作甚!”赵传明被打断,不耐低喝一声。
然而未等下人通开口,身后竟有一人被府中下人们簇拥着轰赶出来,关键是对方怀中竟还抱着洛嘉来时解下的雪白狐裘。
几位姨丈一见此景,不禁暗暗露出得逞释然。
前来通报的下人一惊,慌忙道:“不是让你们在府中等着……”
“是这小贼非要逃,咱们阻拦不住这才跟着追过来!”国公府的下人们各个气喘吁吁。
被叫做小贼的青年倒是长得眉清目秀,然而一身朴素短袄倒是被怀中的狐裘衬得有些许穷酸。
青年闻言立刻凄厉反驳:“我不是小贼,郡主您且帮帮小的,替小的说说话,小的不过是钟情于您,所以才、才……”
然等他说完这些,他才惊觉场面不如他所想——
事情似乎……有些大了。
该死,原本不是说,只在府中前院找出空地给他个机会攀上郡主么!说是国公爷他们都不会来,罔提路上这层层叠叠的路人了!
洛嘉静静看着自己的狐裘被旁人拥在怀中,女子衣物向来私密,哪怕是外袍也不该被个陌生外男如此亲昵拥裹。
她缓缓抬起眼,敏锐看着对方频频朝着国公府几个舅老爷使眼色,那副慌乱不已的模样落入眼帘。
洛嘉曾经或许觉得这样有种将人玩弄于鼓掌的恣意得逞,可现如今……只觉可笑。
她怎会看不出,这便是这群心思腌臜的人留有的后手呢?
寻个明明没有关系,却硬要与她扯上关系的人出来,明着偏向实则贬低于她,借此熟络她的罪证,证明她德不配位,该宽宏允许贺云铮纳娶侧妃……
仿佛不论她是不是个□□,不管她如何挣脱改变,就是有人想将最原本的错则重新归到她的身上,仍想用这份错则来威胁她、拿捏她,甚至现如今,主意都连带着打到贺云铮身上了。
也是此刻,洛嘉忽而想起自己来之前,与瑛瑛谈论起她的婚事,瑛瑛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否……也是因她,给瑛瑛的婚事造成困难了呢?
洛嘉眼神始终平静,对方在察觉出洛嘉似乎不太可能网开一面后,终于豁出去了,几乎是跪匍到洛嘉面前,却又极懂分寸地没有轻易碰她,只颤抖低诉:
“郡主恕罪,小人、小人久等您不来,这才情难自已,私自去寻了您的衣物以解相思,万万没有想置您于此境地啊……”
“郡主,此人说得难道是真的?”
众人惊愕之余,仍是齐老国公最先反应过来,本着对贺云铮的爱护,他理所当然质疑起洛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