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建议恰好提到了建隆帝心坎上,自然大手一挥同意了,甚至直接让今年的宫宴由洛嘉帮衬晋王妃一道督办。
后宫凋零,建隆帝只有德妃一位妃子,更无皇后,而德妃这几年因着小产,身子一直没调理好,所以自晋王娶了王妃后,宫中的宴请也一并交与了王妃主理。
然而赵琦不通这些弯弯绕绕,往日都是由温连琴一道帮持的。
洛嘉听完,当真没忍住掩唇笑了。
她越发觉得,自贺云铮来了,她的运势确实节节攀升!
刘召也无奈笑着摇摇头。
随后,洛嘉也与刘召知会了松泉山庄的事继续探查,既然已经知道有那么一伙人的存在,则务必要追查到下落,问出可否有与三年前郡马之死相关的线索。
刘召一一应声,到了最后微微顿挫,问道:“不过这次既然贺云铮那厮并未找到母亲,咱们可还得继续帮衬?”
洛嘉下意识摇头:“不忙他的事。”
他如今为了自保,更该关切自身,不该再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上——
这趟无功而返,洛嘉也越发觉得他母亲就是自己离开的,费尽心思找一个主动逃离的人,根本没有意义。
刘召犹豫片刻,刚要点头,洛嘉却又叹了口气驳回了自己开头的意见:“算了,若是有空便再找找吧。”
“以后还想着多用用他,哪怕找不到,叫他看见我的施恩也是好的。”
这下刘召则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本以为这遭出去,郡主被贺云铮这浑小子感触了许多,没曾想……她还是更清醒。
屋中的谈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贺云铮谢过虞焕之后,见郡主和刘召还有的聊,便抽空出了趟府,顺便提前与虞焕之告了假,若是郡主找他记得帮他答声去见妹妹了。
虞焕之摆摆手,叹了口气想,这有没有卖身契有区别么?一颗心都恨不得挂郡主腰带上了,被吃得真死啊。
今日回京确实匆忙,别说郡主才得空与刘召谈话,他也是忙得堪堪能去找瑛瑛说说话,顺便心思复杂地将他受赏的事告诉对方。
杨娘子听闻郡主回京,早早把屋院都收整好,就等他来了将他与瑛瑛按下落座,恰逢到了晚饭的点,三人一道难得吃个晚饭。
饭桌上谈事儿正好,京城的夏末不再多热,晚风吹着正好,空气里还有隐约的桂香,饭桌上更摆好了时令的大闸蟹,更有京中风靡的蒸羊羔、乳酪酥等等。
杨娘子边剥蟹壳,边听闻太后的赏赐,顿时大喜:“这真是天大的好事!没想太后竟如此和善!”
贺云铮顿了顿,嗯了声,给瑛瑛家了一筷子肉:“怎么出趟门回来瞧着你瘦了,别学那些个旁的天天说要苗条,身体才最重要……”
一直沉默的瑛瑛终于没忍住止住了他:“好了阿兄……”
她语气突然不正常地顿挫了下,随即恍若无事道,“夏天嘛,没有胃口。”
贺云铮点点头:“那趁着快入秋了,你也快点贴秋膘吧。”
杨娘子便放下蟹笑了:“你们兄妹两个倒是好笑,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激动高兴,一个说教一个受教。”
此刻,兄妹二人才恍惚发觉彼此的微妙。
贺云铮率先反应,筷子都没放就皱眉问瑛瑛:“最近是出什么事儿了?还是因为这趟没找着母亲……”
瑛瑛匆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就是……就是……”
她顿了顿,实在不知该找什么理由掩饰自己的异样。
心中埋藏的事太大太难,她都没想好、甚至有些不敢与阿兄说,只得故作聪明地胡乱扮出副小丫头羞恼的模样:
“哎呀你们别、别总是问我!”
杨娘子一瞧便落入了瑛瑛扮演的误会里:“哦~懂了懂了,铮哥儿你别问了!”
贺云铮也很快反应,误以为瑛瑛当真是心里有了些同龄小娘子该有的悸动,又欣慰又担忧。
但想着既然她不愿说,杨娘子也拦着自己,想来她们女子私下更好相谈这种事,便暂且按捺了好奇。
他犹豫片刻,放下筷箸轻声道:“我这边的话……瑛瑛,我想同你商议个事儿。”
瑛瑛看向他。
贺云铮抿了抿唇,深吸口气:“这趟回去虽然没找着母亲,但也确信了她不是被山匪或者人贩子带走的。”
剿匪结束后,他特意请郡主替他清点了这些年被人贩匪徒绑上山的人,被打得半死的蒋平也哭着求饶,说当年之所以那么说他母亲,也是因为人确实不是他们绑的。
他们哪怕落草为寇,也知道兔子不能吃窝边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