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殿下,是我来了。”
白桦小声回道。
如今殿中并无他人,白桦也不再自称奴婢,而是以我自称,平添了几分亲切。
“怎么是你?”
沈淮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片刻后又被愠怒所取代,斥道:“你不找你的小情郎叙旧,来找我干什么?可是还有需要利用我的地方?”
“我没有利用殿下,我待殿下是真心的。”
白桦的一双水眸盈盈地将沈淮南望着,直把沈淮南的心看软了。沈淮南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温柔,片刻之后方才归于平静。
“真心?”
沈淮南嗤笑道:“你担得起真心这两个字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依仗着我对你的喜欢,从我这里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末了拂袖走人,还要让人念念不忘。”
“白桦,你当真好本事。”
沈淮南说这话的语气,是挖苦,而不是褒奖。
白桦将准备好的饭菜和汤羹放下,近身走到沈淮南的身前,轻声问道:“殿下现在要用膳吗?我过来服侍殿下。”
“服侍?”
沈淮南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啊,那你服侍吧。”
眼看沈淮南没有起身的动作,白桦以为沈淮南是想让她把饭菜端到床边侍奉用膳,于是老老实实地把饭菜端了过去。
白桦用汤匙舀了一勺乳鸽炖山药,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红泥瓦罐的保温性太好,白桦生怕直接喂沈淮南喝下去会烫伤他。
寻常的动作看在沈淮南的眼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沈淮南看着递到白桦嘴边的汤匙,用手推开了。白桦有些不解,却还是将饭菜放在一旁的桌上,睁着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我可没说让你服侍的是用膳。”
沈淮南大掌一捞,就将白桦拉入怀中。
沈淮南总握毛笔,食指内侧起了一层薄茧。如今沈淮南用食指轻抚着白桦的眉眼,半是粗糙半是光滑的手指在白桦的脸上游走,激起白桦的层层颤栗。
“殿下……”
白桦来不及开口,就被沈淮南用一指覆于唇上,再说不出话来。
“你今日过来找我,就知道会发生什么的,还装什么呢?”
沈淮南俯身于白桦的耳边,轻轻地舔了下白桦的耳垂。沈淮南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对着白桦的小耳朵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在白桦的脸颊上流淌。
一瞬之间,白桦感觉耳侧仿佛蚂蚁爬过一般,有种难言的感觉。
看着白桦脸颊骤然染上绯红,沈淮南却突然起身,将一旁的大氅盖在白桦身上,不发一言地用膳去了。
他终究是不喜欢强迫,强扭的瓜,终究不会太甜。沈淮南嘴上不发一言,心中却已百转千回。
“你你你……”
白桦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沈淮南自己利利索索地大口吃饭、大口喝汤,再也没有一副病人的样子,也不需要任何人服侍。
但是看到平日里挑食难养的沈淮南将自己用心准备的饭菜全都食用完毕,白桦的心情这才好点,呆呆问了句:“好吃吗?”
“你说饭菜吗?”
沈淮南调笑道,满意地看到白桦一脸恼羞成怒的模样。
“说点正事吧。”
沈淮南正襟危坐,仿佛方才的登徒子不是他,坦然自若地说道。
“自从父皇下了命令之后,你的相好可是日日到我府上来要人,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我不搬。”
楚慕找皇帝要人的事情,白桦通过春桃也听说过了。白桦不理解,怎么前几日还刻意疏远冷淡的人,这几日就要与她成婚。
她白桦又不是挥之即来的妓子,凭什么任人搓圆捏扁。
“你们的事情,自己商量吧。”沈淮南眼神一冷,说道:“楚将军只要知道,他的人我送出去了就行。”
白桦自知失言,连忙低下了头。
忽然白桦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我娘亲的病……”
“你倒是孝顺。”
沈淮南冷哼一声:“若你今日不管我的死活,任我病着,那我也不想管。念在你还有点良心的份上,你娘亲的病我会让太医院治好的,你来或者你走,都没有任何区别。”
白桦听了这话,眼眶瞬间湿热。
方才白桦本以为沈淮南会强迫他,但沈淮南状似举止轻薄,却没有做半分伤害自己的事情,嘴上虽是最不饶人的,作风却是真真的君子。
哪怕再心悦于白桦,依然发乎情止乎礼。
“民女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