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乖蓉儿,怎么哭成这样。”
萧母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蓉儿的异样。只见蓉儿两个眼眶全都哭得红红的,显然是一副哭了很久的模样。
蓉儿被萧宴抬了位份以来,萧府公事被蓉儿揽下大半,萧母乐得清闲,安心当那甩手掌柜,每日看看话本,听听戏曲,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蓉儿替萧母将萧府一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萧母的心里对蓉儿满意得紧。蓉儿又惯是个会讨人喜欢的,总能投其所好,拿些新奇话本过来孝敬萧母,在萧宴忙于公事的时候陪着萧母说话逗趣儿。
蓉儿既会说话,又会办事,还懂得察言观色,久而久之,萧母对蓉儿也愈发器重,竟起了将蓉儿立为侧室的念头,希望蓉儿能够在萧宴成婚后,协助正房处理府里大小事务。
家生子能够当了主家的侧室,这无疑是祖坟里冒青烟都求不来的好事。只可惜,泼天的富贵蓉儿也看不上,一心只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
如今看来,若不是当初的冷静给蓉儿留了退路。眼下这局势,蓉儿怕是已经穷途末路。
萧母见蓉儿来找自己哭诉,蓉儿小鹿似得眼睛都哭肿了,俨然是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模样,连萧母见了,都不由得心疼。
“岂有此理!你是我看中的人,哪有让他撵出去的道理,我替你做主。”
萧母当即把话本撂在了一边,怒道。
等萧母顺过气来,又道:“不过,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那儿子脾气倔,便是我这个当娘的,说了话都不见得听。”
萧母差使身边的大丫鬟去拿来一个翡翠镯子,亲自给蓉儿戴在了手上。蓉儿本就生得极瘦,近日又忙着府里的一应用度,愈发消瘦了些,手腕细得盈盈一握。
萧母将蓉儿的小手握在手里,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道:“你以后就戴着这个出门,他见到了,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这镯子做工普通,不是什么昂贵之物。况且一个镯子而已,就能够让萧宴放过自己吗?蓉儿有些不太相信,但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谢过萧母的好意。
蓉儿谢过萧母后,便起身离开。
谁知蓉儿从萧母房里出来时,正与回府的萧宴迎面撞上。蓉儿隔着几步远便连连后退,想要趁着萧宴没有发现悄悄离开。
“你躲什么?”
萧宴却一眼看到了逃跑的蓉儿,将蓉儿叫住。
萧宴昨夜睡得极差,却不是为了突然离开的白桦,昨晚夜不能寐时,萧宴满脑子都是蓉儿的倩影。
蓉儿生得与白桦有几分相似,就连骨子里的倔劲儿都有点像白桦,这确实是萧宴最初注意到蓉儿的原因。
但慢慢地,萧宴发现,蓉儿与白桦是不同的。
白桦与萧宴是一路人,他们事业心重,可以为了事业奋不顾身,哪怕搁置感情,萧宴能够从白桦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但也正是因为两人的性格过于相近,让萧宴渐渐地认清,自己对于白桦的好感,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对于同道中人的欣赏。
萧宴愿意资助白桦,给白桦的小饭桌添砖加瓦,本是出因于此。
而蓉儿是不同的。
蓉儿看似精明,实则单纯。蓉儿能够为了保护朋友,奋不顾身,出事的时候,也会坚定地把在乎的一切护在身后。
若是能被这样至纯至善的姑娘捧在心上,那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只可惜,萧宴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
萧宴一想到蓉儿那双小鹿眼,那双远山眉,莹莹的眸子将他望着的时候,心里装着的,却并不是他,就让萧宴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眼下,萧宴拦住了蓉儿的去路。
“回公子的话,我要去厨房做饭。”
面对萧宴的问题,蓉儿随口扯谎道。既然萧宴用做饭来问难蓉儿,蓉儿便用做饭来回答,颇有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爽感。
萧宴眼风一扫,注意到了蓉儿手上的镯子。
“娘亲把这个镯子给你了?”
萧宴的眼里闪过一抹讶异。
萧家没起家的时候,萧宴和萧母相依为命。
为了维持生计,萧母将带来的嫁妆一件件卖掉,但最穷的时候,萧母都没有卖掉这个镯子,说是要留着给未来的媳妇作为见面礼。
而如今,这个镯子正戴在蓉儿的手上。能戴上这个镯子,说明蓉儿已经得到了萧母的认可,这一点让萧宴十分意外。
萧宴今日在宴席上喝多了酒,手上失了轻重,他一把抓过蓉儿的手腕,动作有些粗暴。蓉儿的手腕被萧宴握得生疼,忍不住嘶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