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琹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摇头叹气:“你这人怎么就爱跟自己过不去?还真是以小见大。”
喻文州失笑:“怎么就以小见大了?”
“你在机场工作也是锻炼意志力吧?一般人才没有你那么折腾自己的。”
喻文州不说话,也不知道从何谈起,这种事情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讲的事,通常选择就这么掠过去了,况且对象还是熟悉的人,也没有太多忌讳。
上官琹确实不太在意,自顾自摸出根烟慢条斯理点上,喻文州愣了一下,想着这人以前不太碰烟,难道是这几年有了习惯吗?他还没开口,那人就呼了一口白雾,往自己这边挨了些,靠得极近。
“知道我在戒烟你还故意这样啊?”喻文州退开身,苦道。
“你就当训练意志力吧,喻先生。”上官琹抬眸一笑。
“好吧。”
“话说,你的机长朋友真有趣。”上官琹道,“挺好的。”
“是挺好。”喻文州道。
“话说你今天看上去好像特别……怎么说,坐立难安?”上官琹抬眼,弯着眼睛道,“别否认,我还是感觉得出来的。”
“……”
“是因为我吗?应该不是吧。”
“……先不说这个。”喻文州道,“还是讲讲你怎么回事吧?”
“喔。”上官琹置若罔闻,慢吞吞道,“你现在怎么样?飞机的事,还是不能搭吗?”
“老样子,但……最近觉得好多了。”喻文州也没办法,还是回答了问题。
上官琹突然往喻文州身上一靠,脑袋搁在他肩上,香水味夹杂烟味一并递了过来,她说:“嗳,文州。如果说我以后都留在国内,留在这陪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喻文州睁了睁眼,转头盯着她看,还是把人给推开了,道:“不是认真的就别说这种话了。”
“……哪不是认真的。”
“跟你一样,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喻文州表情没有在开玩笑。
上官琹转而靠上椅背,捏着手指不说话,喻文州也侧过身上下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那人没回答,喻文州注意到她磨搓着自己的无名指,眼里的心事也没有藏着,又问:“是谁让你难过的?”
“哈,我看上去很难过?”上官琹总算笑了一下,虽然略带讽刺,“硬要说的话,是我让人难过了。”
上官琹把左手比到他面前,无名指上有淡淡的戒痕,喻文州了然地点头。
“半年前订婚,我昨天把戒指还回去,退婚了。”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肩,“之后就一路直奔机场逃回来,其他的暂时没想。”
喻文州消化了一下,简单利落地开口:“你是来找我寻求建议的还是纯粹要安慰?”
“这会决定你要怎么回答吗?”
“对。”
“你还是老样子啊。”上官琹盯着手上的烟,慢慢道,“我不是来找你寻求建议的。”
“我想也是。”
“你只会叫我打电话或是当面跟对方说清楚,不要逃避这种坦坦荡荡的话而已。”
“既然你自己知道,那也不用问我了。”
“我找你安慰我的。”上官琹随手灭了烟,然后拉过喻文州的左手握在手心里,柔声道,“……就买了张单程机票,什么都没准备,今天晚上能去你那儿吗?”
“不行。”喻文州没什么余地道,他抽回手又说,“但我可以帮你订酒店。”
“……我在你心中已经魅力全失到不过安慰远渡重洋身心俱疲的前女友一晚上都不愿意啦?”上官琹盯着他,诧异道。
喻文州扶额。
“开玩笑的。”上官琹大笑,笑完了接着道,“忘了问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啦?唉啊……她知不知道你要跟我见面啊?会不会吃醋啊?那得快点跟她解释吧。”
“………”已经太迟了好吧,喻文州心里嘀咕,又说,“不是那个问题,我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好才拒绝的。”
“怎么就不好了?”
“嗯……跟前男友上床是很空虚的。”喻文州摊手,又扯了扯嘴角,“起不到什么安慰的作用,只会让你之后尴尬着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然后我就失去了一个朋友,得不偿失。”
“我从以前就很想说,你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么一段理直气壮又令人无语的话?还说我尴尬,你才让人尴尬吧。”
“有些事就算尴尬,我也觉得要说清楚比较好。”喻文州耸肩。
“但你就是该说的不说清楚,不该说的又说得太清楚了。”
“什么?”
“……没事。”上官琹摇头,呼了一口大气,又爽快地往椅背上一靠似乎放松了很多。
喻文州看着她,弯起嘴角调侃道:“……被我婉拒了,现在松一口气吗?你不是一路上都在想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