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浸宁看着阮姣的眼神掺杂着几分宠溺,他也不去反驳阮姣的话,“爸爸回来了,说是让你去书房找他。”
“啊?”阮姣小脸顿时皱了起来。
当初虽然是贺延决定要将阮姣从福利院里带回来的,但阮姣被带到贺家以后,却极少见到他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一来是因为贺延平日里被诸多琐事给绊住了手脚,二来是贺延并不会养孩子,就干脆把阮姣交给了几个哥哥养着,因此阮姣跟他名义上的“父亲”并不熟悉。
在他的记忆中,贺延有着一张英俊的面孔以及眉眼时刻都透着笑的狡诈。
贺浸宁也知道阮姣跟贺延并不熟悉,他安慰地拍了拍阮姣的肩膀,“别怕,爸爸他不会吃了你的。”
阮姣:“……”
他怎么觉得贺浸宁的这句安慰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说出来。
贺浸宁说贺延已经等了他好久了,让他现在赶紧过去,免得让贺延发火,阮姣也就觉得贺浸宁说的有道理,他匆匆忙忙要外走,结果却因为裙子太长而险些摔倒在地上,好在有贺浸宁扶着他,他才没有摔的太难看。
阮姣饱满感激的目光落在了贺浸宁的身上,他这次提着裙子,像是个优雅的公主一样走在了贺家二楼的走廊上。
贺延的书房是在二楼走廊的拐弯处,平常贺延不在家中,门都是锁起来的,连佣人都不能随便进去打扫。
阮姣来到了贺延的书房面前,他紧张地抬起手,鼓起勇气敲了敲书房的门,只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进来。”
他还是有些害怕,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敢将书房的门推开。
贺延是常年都游走在黑色地带的男人,他那张脸看起来很是凌厉,特别是他的瞳孔,似乎只要一看过来,就会被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所征服,他的唇跟贺铮一样都是淡薄的,一看就是没有感情的人。他身上穿了一件剪裁得体的黑色衬衫,衬衫的领口是大敞着的,露出了小麦色的胸口,他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手臂线条流畅,却贲张有力,腕骨上也戴着一串佛珠。
男人正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他在抽烟,粗糙的指腹夹着一支烟,烟雾从他的指尖弥漫出来,笼罩在他那张俊逸的面孔上,“别站着了,过来。”
男人只说了一句话,阮姣就感觉到极具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并不是一时半刻造成的,而是日久天长积累出来的。
阮姣内心慌乱的一批,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贺延的书桌面前,软软地喊了一声,“爸、爸爸……”
他跟贺延见面的时间都屈指可数,他也很少喊贺延爸爸,因此在喊爸爸时感觉到了很拗口,他恨不得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贺延又吸了一口气,一双桃花眼上挑着,“坐吧。”
阮姣正打算要在贺延的对面坐下来,却听到了贺延沉声喊道:“我让你坐到我身边来。”
阮姣瞥了一眼,贺延的身边确实是有一把梨花木的凳子。
他不想惹贺延生气,还是坐到了贺延身旁的凳子上,他离贺延太近了,他能清楚地闻到贺延身上的荷尔蒙气息以及他身上似有若无的烟味,这种味道很强烈,几乎要填满了他整个鼻腔。
贺延将头转到了阮姣的面前,他伸出了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指,用力捏住了阮姣的下颚,逼着阮姣满是惊恐的脸给抬起来了,“宝宝长大了,愈发漂亮了。”
阮姣实在是太怕了,连裸露在外的肩臂都在细细地发着抖,声音里也是止不住的畏惧,“爸爸……”
“宝宝知道成人礼是什么意思吗?”贺延对这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很满意,但他的眼底还是没有流露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深沉。
阮姣不知道贺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只好说:“我十八岁了……”
“对。”贺延说,“宝宝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你的腺体发育成熟了,你的身体也成熟了,可以做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情了。”
阮姣睁着水润的眼睛,他过于紧张了,眼尾有些潮湿。
贺延粗糙的指腹抹过了阮姣的眼尾的泪痕,“好可怜啊,怎么还哭了。爸爸只是跟你说几句话而已,你怎么被爸爸吓成了这样?”
阮姣感受到了贺延的指腹碾过了他的脸颊,他有些不舒服地想要挣开,但他一看到坐在身旁满是威压的男人,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他小声啜泣,道:“呜呜!”
“哭什么?”贺延的心情瞬间变得烦躁起来,也没了之前对阮姣的耐心,“你跟爸爸就那么疏离吗?嗯?说话啊!”
贺延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阮姣属实又被吓住了,他面如死灰,战战兢兢地回答:“爸爸……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