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白袍人仰面落地,猛地呛出一口血,瞬间染红了遮面的面巾。
他手中的短剑早已折断,如今只剩半截断剑还攥在手里。
他没想到司砚南带着那么重的伤还能这么厉害。
“你不是说……他会对危朝安下手吗?这什么情况?”
白袍人目光谴责地看向一旁的药君。
药君被撞的头晕目眩,爬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应白袍人,而是连忙捡回掉落的果子,那是取出圣物的关键,不能有任何差池。
那边,司砚南第一时间不是质问这两个人,弄明白自己错乱的记忆是怎么回事,而是匆匆来到了暖玉床前,蹙眉扶起了危朝安:“你怎么样?”
司砚南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但他选择遵从内心的感觉。
他和危朝安,关系绝对不简单。
“……”
危朝安有心回答,但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只余下破碎的喘息声,于是便轻轻地拍了拍司砚南的手,示意自己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但这在司砚南看来,便是危朝安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拍他的那两下,更像是极度难受下的无意识挣扎。
“等我一会儿。”
司砚南犹豫了两秒,缓缓将危朝安放平躺在暖玉床上,回眸凛然看向刚从地上站起身的两人,冷声道:
“你们对我的记忆做了手脚。”
不是疑问,是肯定。
“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寒霜剑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司砚南上前一步,周身的气势自动补全了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没有解释的,我就直接动手了。
药君眸光微暗,像是不甘心,又像是好奇:
“你竟然宁愿相信他的话,也不相信自己的记忆?”
这句话无异于默认。
司砚南咬了咬后槽牙,寒霜剑随着他心底愤怒的滋生嗡嗡作响。
“记忆会骗人,但我的心不会。”
“……”
危朝安艰难找回意识时,就听见司砚南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轻笑出了声。
司砚南疑惑回头看了一眼危朝安,却对上了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是会摄人心魄的妖精,烫的司砚南立马收回了视线,却仍觉得心跳快得不正常。
危朝安微微挑眉,心说记忆混乱的司砚南不但有趣了很多,还更坦诚了。
以前他在司砚南的脸上可看不到这种神情,活像是……被调戏了一样。
药君看着两人之间无声的互动,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危朝安乐得见对方吃瘪,添了一把火道:“没想到,药君也有失手的时候,只不过这篡改记忆的手段,着实卑劣了些。”
“倒是我低估了你们之间的信任。”
药君若是到现在还不知道方才司砚南是假装要杀危朝安,为的就是将他们引出来,那他可就真的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
“我不过是在赌罢了。”
危朝安撑坐起身,浅笑道:“我赌他信我不是他记忆中那般不堪,我赌他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杀我。”
“!!!”
司砚南听了这话心头一颤,忍不住回头去看危朝安,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了。
他和危朝安……关系一定不一般。
瞧,他多相信我,竟愿意赌命。
对此全然不知的危朝安正试图起身去捡地上的殒尘剑,像是要帮忙。
但司砚南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嗖地一下消失在原地。
等危朝安再抬头时,司砚南已经和白袍人还有药君打的昏天暗地,整个密室内都充斥着暴虐的灵气,隆隆声不绝于耳。
危朝安撑着殒尘剑起身,翻找着乾坤袋内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视线紧紧跟随着打斗中的司砚南。
见对方脸色愈发难看,心中的担忧不禁加重了几分。
司砚南也是在硬撑罢了,又不是铁打的,受了伤怎么会不痛?
忽地,危朝安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目光凌厉地看向药君,只见对方的袖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竟逸散出丝丝魔气!
“小心他右手!”
危朝安急忙出声提醒。
话音刚落,药君突然袖子一挥,数十只飞虫突然从袖口冲了出来,直奔司砚南面门。
司砚南面色一冷,寒霜剑飞速斩过,眨眼间便将那些虫子砍成了两半。
但……
司砚南漏了一只。
那虫子眼看就要落在司砚南的脖子上。
药君嘴角上扬:“今天你们谁都不能离开这。”
咻——!
一道银光倏然掠过,精准将那只被遗漏的虫子杀死,却未伤到司砚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