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魔族太强了,强到……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仍是毫无招架之力。
后悔吗?后悔留下吗?
是不后悔的吧……
师父教导过,施人慎勿念,受恩慎勿忘,这条命,就算还人家的救命之恩了。
他们拦住了这两个魔族也有一会儿,应该足够那两个人走远点了吧……
“师妹……别怕,师姐马上就来找你。”
话落,斗笠女子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释然的笑意。
“轰——!”
辛成一击轰向女子头部,直到确保人死透了才转身走开。
“左护法,这凡人还真是不怕死,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在笑。”辛成不解。
幽篁神色冷漠,对于这些凡世中人,他一向不放在眼中,更不关心他们常常提及,且视为珍宝的,所谓的情谊。
与他而言,情谊只会成为拖累,亦会成为软肋,而强者不能有软肋。
况且,在强者为尊的魔界,情谊这种东西,稀有到可怜。
忽地,幽篁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天边,顿时身体紧绷。
辛成眉头一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圣物的气息!”
“左护法,不追吗?若是让他们回了仙界,再想拿到圣物可就难了!”
辛成肉眼可见的焦急,虽然他们现在有法子避开魔界封印出来,但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魔族并不多,所以他们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闯上仙界。
可没有幽篁的命令,他不敢擅自行动。
但幽篁却突然笑了,轻哼道:
“不用追了,这个时候这么急着回仙界,想必是危朝安出事了,以他们如今的境遇,想要救人,一定会去找那个人。”
“那个人?对啊……他可是我们的人!”
辛成眼前一亮,顿时不急了,连带着看向天边的目光中都透着戏谑。
幽篁摩挲着手指,喃喃道:
“这样也好,我们目前取出圣物的办法还不算妥当,有那人出手,若是成功,后续的事会好办许多……”
“左护法英明,那这些尸体……?”辛成意有所指地搓搓手。
“别想了。”幽篁睨了辛成一眼,冷声警告:“凡间宗门修行者都有自己的命石,若身死魂消,则命石碎裂,此刻他们宗门的人想必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此事不宜闹大,我们的存在不便被太多人知晓,别给我惹麻烦。”
“是……”
……
去仙界的路上,危朝安醒了一次,意识还算是清醒,也知道司砚南要带自己去哪。
只是这次,他没有力气阻拦司砚南的决定了,下巴抵着司砚南的肩膀,无奈的叹息很快就被风吹散。
司砚南托着危朝安的手紧了紧,他曾想过无数次,要将危朝安绑回仙界,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宁愿危朝安还是那个倔驴脾气,起码,是鲜活的。
“累了就歇会,快到了。”
司砚南的声音和往常听上去没什么不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多么忐忑。
危朝安无力地笑笑,调侃道:“你敢让我歇吗?”
“别睡着了。”
司砚南补了一句,又像是不太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危朝安。
危朝安垂在司砚南身前的手晃了晃,盯着司砚南的后脑勺思绪放空,低声道:
“这么担心我死了?”
“……”
司砚南心头一颤,抿抿嘴道:“别整天把死挂嘴边,你可还欠我一池子花没种呢。”
“唉……瞧瞧你这人,我都这样了,还想着让我给你种花,真的是……压榨啊……”
危朝安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只可惜气息太弱,没说几句话声音就愈发小了下去,以至于后面的话司砚南根本就听不清。
“……”
司砚南怎么会听不出危朝安是在强撑着不想让他担心?
可危朝安越是这样,司砚南心里就越是难受。
半晌没听见司砚南说话,却明显感觉到司砚南赶路的速度更快了。
可司砚南身上也是带着伤的,之前又消耗了那么多灵力,这么赶路会吃不消的。
危朝安费力地抬手拍了拍司砚南,说道:
“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慢点。”
危朝安原本是想说,我这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但想起方才司砚南听到“死”字时的反应,到底还是换了个说法。
可司砚南听了却并没有减速,神情依旧紧绷着,只说着:“快到了。”
危朝安无奈蹙眉,轻咳了一声。
可这一下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危朝安顿时伏在司砚南背上咳个不停,那声音听着像是随时都可能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