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别见状,低头叹了口气。
他其实也不想这样,他不想一回来就因为小事和他妈妈吵起来,但他清楚的知道,叶璇薇其实不是接受不了猫,她只是不喜欢苏别不听话的态度。
可苏别已经听了十八年的话,如今好不容易有所改变,他不愿意又恢复到和从前一样。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门口,最后还是阿姨偷偷去通知了另一位家长下来,才打破了这个僵局。
苏别的父亲叫苏淮书,人如其名,气质儒雅,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读书人”。
叶璇薇则跟他正好相反,不喜欢那些风花雪月,倒是善于经商之道,苏家的公司都是她在帮着老一辈管理。
苏淮书一来就打圆场:“璇薇,小别才刚回来,别跟孩子吵,先上楼把东西放放吧。”
最后一句,他是跟苏别说的。
苏别看了他一眼,点头顺着台阶下了:“好。”
“放好东西,先来书房找我。”苏淮书又道。
“嗯。”苏别让缅因猫跳到他的肩上,伸出一只手托着他,另一只手提着行李箱上楼了。
苏别的父母和传统中的严父慈母不太一样,他家是慈父严母,叶璇薇对他在学习和未来规划上的要求要远远严格于苏淮书。
不过说是“慈父”,其实也就是表面慈,真要有不满意的地方,苏淮书照样能随时变成“严父”。
但是大部分时候,家里都是叶璇薇对苏别严厉要求,他爹则在气氛严重时出来缓和一下,然后自己私下跟苏别聊一聊,表面上开导母子的关系,实际上就是换个角度对他进行再教育。
等会儿去书房,估计也是说差不多的话。
苏别上了楼梯,推开二楼主卧的房门,里面的陈设依然和他记忆中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
但当他拉开抽屉,里面存放的画和连续的字帖明显已经被翻过了,打开衣柜,他以前的衣服也全都被换成了新的,至于角落里他偷偷留下的东西自然也被清空了。
苏别毫不意外地笑了笑,没再看下去。
缅因猫一进房间,就从他的肩膀直接跳到了床上,蹲坐着向四处打量。
这就是苏别以前的房间吗,看起来整洁得一丝不苟,应该是因为很久没人住的原因,一点都没有人生活过的气息。
他不知道的是,当年这个房间也是这个样子的,苏别的所有秘密、隐私都只能藏在柜子里,用锁扣锁起来。
这个房间里有好的记忆,也有坏的记忆,但苏别通通都不想去回忆。
他把行李箱打开摊在地上,没打算收拾,只是拿出了几样东西,然后拍拍缅因猫的脑袋,安慰他道:“委屈你了,先待这个房间玩一会儿不要出去,免得我妈妈又要说什么。”
缅因猫端坐在床上,很懂事地喵了一声:“好,我不出去。”
苏别亲了他的脑袋顶一口,拿着东西离开。
见门被顺手关上,缅因猫立马跳下床,贴到门板边竖着耳朵去听动静。
苏别的脚步声很清晰,他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转了个弯进入了隔壁房间——他家的书房就在卧房隔壁,既方便他平时使用,也方便家长监督。
书房内,苏淮书已经在书桌前背对着门等他来了。
苏别先把提着的袋子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才走过去叫了一声:“爸。”
他以为会照例先被“教育”两句,没想到苏淮书居然没提刚才进门的事,而是转头向他招了招手:“来了?那过来吧。”
苏别走过去一看,书桌上摆着两张长长的空白对联,旁边还放着一张正菱形的红纸。
苏淮书慢慢研着墨,磨好后拿毛笔一沾,向他递去:“今年家里的对联和福字还没贴,正好你回来了,就让你来写吧。”
写毛笔字这些东西,苏别是不怂的。
他大方地接过笔,不用经过专门的会议,随手就写下了两句好寓意的新春对联。
至于“福”字,他从小练到大,更是信手拈来,哪怕喝醉了酒写也是足够让人竖大拇指的水平。
苏淮书在旁边看着,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行,手没有生。”
苏别放下笔,淡淡道:“最近有练过。”
不过本来是为了给写猫咪对联,贴在猫窝上增加气氛的,没想到猫咪对联没写成,回来倒是用上了。
这一关变相的考验算是过了,苏淮书看向旁边的小桌子,问道:“你刚才拿过来的那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