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te!明天又要去另一个地方,听说那里会没有水喝。”一同来的白人医生A走了过来朝陆胥白摊手。
陆胥白:“ok,放松,没水喝才是这里的特点。”
陆胥白难得皮一下,又问道:“手机信号会有么?”
范小初盯着A,竖起耳朵仔细听着,A耸了耸肩,被口罩遮住的脸看不清情绪,“如果连水都没有,我想信号应该更没有吧。”
范小初松了一口气,他可以不用信号,有陆胥白在,他甚至连水都可以不要!虽然危险,但这何尝不是另一个世外桃源呢。
“White!”
和他们一起的黑人医生夸张的呼唤打断了范小初的臆想。
“陆、教授?”
熟悉清冽的男声犹如天外飞音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范小初的脑子还没跟上眼睛的节奏,便看见一个男人,全身闪着光站在拐角的泥巴地上,突兀惹眼。
余寺言取下太阳镜对陆胥白招了招手,陆胥白的身体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呼吸带着抖,心脏猛烈的跳动了几下,理智上他想立刻扑过去,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身体反而僵住了。
“陆教授?”即使戴着口罩也可以听出余寺言的嘴角是裂开的,他缓缓走近陆胥白。
陆胥白也慢慢朝余寺言走去,“站着,别动!”
陆教授迈着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走向余寺言,范小初看到他们基本没有情绪的教授,此刻,连背影都是颤抖的,狂喜的叫嚣着。
为了不让这人的鞋沾上地上的污水,连这两步路都要替对方走么?
陆胥白一把将余寺言抱起,后者不管不顾双腿盘上了他的腰,抬手就要来扯对方脸上的口罩,陆胥白隔着口罩用鼻尖对着余寺言的侧脸。
黑白两医生连连起哄,范小初如遭雷劈般看着眼前频繁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画面。
他突然感觉到了口渴,是那种干涸到喉咙都像要裂开般的渴,方才白A医生说的没有水喝的渴,正神速的席卷自己。
“怕有病毒。”陆胥白急忙制止余寺言扯口罩的手。
余寺言眉眼弯弯看着他,“我不怕!”
“乖!我怕!”陆胥白的语气很平和,可他那抱人的双臂因为太过用力,漂亮的肌肉线条盘旋虬结,像要把人挤进身体般。
陆胥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把人抱进了他的临时休息室,留下黑白黄不同心境的三人在风中凌乱。
陆胥白把人放在还算整洁的床上,
直至此刻,他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
两人四目相对,陆胥白抬手,小心虔诚的取下余寺言的口罩,后者觉得陆教授不像是在摘口罩,那眼神倒像是新郎第一次掀起新娘的头盖。
余寺言也学着他,只是不得要领,他动作迅速的将陆胥白的口罩摘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整个空间仿佛只有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是流动的。
余寺言想了千百种他们再见面时的场景,各种限制的不过审的画面在余寺言脑袋里轮番轰炸着。
可当他真的看见陆胥白那一刻起,早就成灾的思恋再次汹涌袭来,余寺言的泪光在眼眶里打转,模糊的视线中陆胥白的眼睛也红了。
两人连呼吸都变得急促,陆胥白靠近余寺言耳边沉声昵喃:“宝贝,我好想你!”
余寺言捧着陆胥白的脸吻了上去,嘴唇碰触后,他像是品尝到什么美味的小猫,是亲是舔,两人身体都燃起了不正常的温度,不知是谁的眼泪打湿了黏在一起的两张脸。
像是不过瘾,余寺言抬手往陆胥白背上甩了一巴掌,哽咽道:“陆胥白,我好恨你!”
陆胥白也捧着余寺言湿漉漉的脸颊,一点一点的边吻着上面的泪痕,“你怎么来的?”
“我求林锦之,林锦之求佟磊,佟磊以国际救援的名义送了一飞机医疗物质和我过来。”余寺言思路还算清晰。
陆胥白再次将余寺言拥入怀,比刚才更紧了些,他不停揉搓着他的头和背,缓了一会儿,本就低沉的声音鼻音更重了些:“宝贝,你也见到我了,待会儿随飞机回去,乖……”
余寺言:“………”
“我特么……”余寺言话音未落,只觉手臂一紧,便失去了直觉。
……
陆胥白看了眼手上剩余一大半的金黄色液体的针管,终究还是没有把它全部注射进去,他想,这些麻醉剂应该足够让他上飞机了。
“对不起,言言,这里太危险了。”陆胥白喃喃道。
“老师!!”敲门声和范小初的声音同时响起,陆胥白将余寺言缓缓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