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人已在靖安王府里站稳了脚跟,整个刑房都是他的“乐园”。
思及此处,容渊忽地觉着命运于他也不全是亏待,至少现在他能圆洛云升一个愿望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啊……感觉今晚可以适当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寻些能让洛云升面红耳赤不堪羞,却又偏不服输硬要和他斗到底的乐趣。
念着那无边春色,容渊勾了勾唇,“点两个家小都养在府里的大夫跟着袁义去看诊,能救下来算那孕妇运气好,救不下来也算尽过心了。”
容渊点了点桌沿,对站在景衡对面的景行道:“至于阎罗医……盛朝如今这风气可生不出这等神医,本王便是有心也无力。”
景行领命,眼神催促弟弟下去休息,景衡与他对视一眼,默默退出门去——做这些精细的安排,哥哥比自己稳妥,王爷放心,他也安心。
景衡退走,景行领命将去,容渊嘱咐道:“记得强势一点,既是演戏就要演真一些,如果情势逼人你不得不绑洛云升回来,也不要怕伤着他,有些小的磕碰不妨事。”
景行闻言一惊,抬眸看向容渊。
容渊淡淡道:“他今日出去本就是找机会与我‘翻脸’,为接近柳云岚创造机会,他知道你只是演戏,也会配合你。”
“但要小心刘静之,那个人醉心医术,你演戏他可能真会和你急,若动起手来伤了他,我们心地善良的王妃可能真的会生气。”
“所以,能威胁还是用威胁的,实在不行再上手绑人。”
景行应下,他知道王爷是喜欢这位洛大少的,平日种种甚至算得上纵容,只是没想到如今竟已到了这般地步,王爷都有些变了。
容渊看景行那惊疑不定的模样,想着他们二人之间独有的“鬼神”之秘,不由发笑:“最近武也练了,马也跑了,连开弓都学会了,他哪儿还脆弱?”
“再说,我们洛大少也不是除了一副好心肠什么都没有的蠢/货,聪明着呢。”
“可……”景行为容渊担忧,“王妃若真与您生气,也是我们的过错。”
容渊拿着扇风的蒲扇轻拍了一下景行的脑门,反问道:“过什么错?要真生气了以他的性子火也烧不到你身上去,我自便受着,何须你担忧?”
景行心知僭越,领命而走,偌大的书房又只剩容渊一人,但今时今日他已不觉寂寞,他等着的人就要归家。
* * *
景衡去而不返,换了更稳重的景行带着府内大夫前来。
一行几人鱼贯而入,将原本的稳婆、大夫都请出了产房。
刘静之直勾勾地看着产房的方向,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有多想进去观摩学习。但景行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刘公子,盛京城可没有阎罗医那等犯忌讳的大夫,这几个是王府的大夫,这女子能否平安,还得看命。”
一阵默然,刘静之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他不管是阎罗医还是其他的什么,只求那孕妇能平安生产。
洛云升倒没他那么多愁善感,方才几个大夫来的时候他看见王府那位刑师也混在其中,福至心灵,直觉性地想到容渊的反派阵营里恐怕还真有阎罗医这种角色。
——恐怕便是那刑师!
洛云升看了眼景行,本是想确认那刑师的身份,谁知景行垂眸微一点头,后退三步,恭敬却疏远地对洛云升道:“王爷吩咐了,王妃每次出门似乎都会有人凑上来添麻烦,为着王妃着想,往后还是少出府的好。”
洛云升心下明了,这是容渊派他演戏来了。
景行一句话,四下皆惊,等在旁的大夫、医童们怀着莫大的好奇被侍卫“请”出内堂,只有刘静之硬是顶着压力没走,气呼呼道:“你们……这是要幽禁静桓?”
“他做错什么了你们要这么对他?”
景行瞥他一眼,轻蔑道:“刘公子这是我王府内务,与你一个外人无关,还请退避。”
刘静之一把抓住洛云升的手腕,几步后退远离景行:“他虽是王妃,但将他幽囚王府只会毁了他!”
“而且他也没惹什么祸啊,人行善都不救个人都不行了?”刘静之想到那百老参,言语间多少有些难以置信:“那百年老参我会还给你们的,你们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把他带回去关起来吧?”
景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刘静之:“刘公子,你以为你这义诊铺子如今是谁在养?这两月的花销若是算到刘家头上,刘御医可愿为您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