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看去,竟是百君山的那几人。
趁鬼婴倒地,他们急忙负剑而来,摆好阵法,两指之间夹紧了符咒。
随为首弟子的一声令,金符飞去,围成一个金圈,将鬼婴死死套住。
鬼婴睁了眼,看着身上一道禁锢,于是拼了命地使力要冲开。在场弟子吃力了不少,还是硬扛着施法镇住他。
忽而一阵波动,直接将四周金符尽数震开,几位弟子也倒地咳了两口血来。
打斗尤为激烈,剑光一闪,魔气升天。
来来回回,前来的几个弟子也身上沾了血,无力再起身,只能勉强用手中的长剑支撑着身子。
为首的是百君山门派崔思南座下大弟子义凌风,他依旧挺直了身躯,负剑抵抗。
忽而躲闪不及,被鬼婴一只手给扇打,碰至石壁,等再睁眼,一张鬼婴的脸直冲他而来。
他睁大了眼,尔时一道金光闪过,一把剑横飞而来,削去了鬼婴的鼻子,一瞬间,鲜血淋漓。血液喷溅在义凌风身上,等鬼婴痛苦嘶声撞来之时,他已然被一只手给拽了过去。
沈昩也被溅了半身的血,脸颊上几滴血液也来不及抹去。
济世剑回转,飞回沈昩手中。
义凌风却木然,两眼盯着沈昩看。
这时鬼婴站起身,仰头怒吼,似乎痛苦到了极致。见状不妙,时浅率前多走了几步,抬手施法做出结界来。
下一秒鬼婴化成红影,那是魔气,四川乱窜。一团一团冲出石洞,直飞天际。
在外头的张少星早已焦急不安,眼看着红色的鬼影飞出,直飞向天南地北。忽而地面剧烈震动,想必是地洞坍塌,地面上也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张少星连着退了好几步,眼神死死盯着井口。时浅沈昩二人还未出来,越想他越是着急,早已做好了跳下井寻他们的准备。
忽然,地面彻底坍塌而下,围着井口的那一片地方塌出了一个巨坑。
张少星眼中激起了泪花,莫不是他二人,都遭遇了不测……
一滴泪划过,还未滴下,那井口就传来动静。飞尘四起,他们几个人咳嗽着从井口爬出来。
闻声,张少星赶紧跑进了大坑里,周围的碎石往下滚,他又着急往下跑,自然脚底被碎石带着就往下滑。
从井里出来好多人,不少的是百君山的弟子。记得初见他们时那一身蓝白校服如今已经脏得不成模样。
出来的几人脸上被蒙了一层灰,多了些狼狈之气。
见时浅沈昩二人也出来,张少星赶紧上去扶着。他们一身脏污,又费了好大力气才都爬上了地面。
几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他们当真是累坏了。
这会儿一个百君山的弟子看着沈昩时浅二人,“你们是何人,怎么也在井底?”
张少星率先答了话,“自然是抓鬼啊。”
“你们抓鬼?你们是何许人也?”
听这话,首先不服的便是张少星。“怎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们就不能捉鬼吗?”
那弟子没再说话。
这时,义凌风沉声,抬起剑对着沈昩。“千机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见此,时浅站到了沈昩跟前挡着,看着眼前满身是血的义凌风。“你拿剑指谁呢?你们百君山的人都这么没礼貌的吗?”
见此,张少星也走了过来,不明局势。“哎?怎么着?你还想对我们动手不成?你怎么知道这是千机剑?别乱说成吗?”
义凌风咬牙切齿,死死盯着沈昩。“那千机剑是我们百君山的东西。”
沈昩不明白他话中意思,断然也不会轻易将济世剑给他。
“什么?!千机剑?!!!”
“是二十年前失窃的宝剑?!”
剩余百君山弟子也豁然一惊,纷纷看向沈昩手中那把剑。
时浅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有证据嘛你。”
义凌风没有说话,时浅等人瞧他一眼,既然他们不说话,走了便是。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义凌风早已猩红了眼眸,紧紧攥起了拳头,咬牙切齿从齿间挤出三个字来。“方青云。”
是夜,众人等这白城主归来,却也不见人的踪影。待白三公子回了府,却见家里已经成了这副惨状,听那几人解释,也是万万不敢信的。
他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养小鬼?!
白府院中有一处池塘,这池塘修得很大,水也很深。沈昩走到这池边,清然凉风吹来,好不惬意。
而他无心顾暇,今日义凌风口中一番话总是让他心中辗转不定的。站了许久,约摸时间长了,才转步要走。
忽而一阵风声,沈昩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只手紧紧掐着脖领给狠狠撞在一旁的大松柏上。
赫然的疼痛爬遍全身,他忍不住咳了几声,待睁眼,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下来,照在义凌风那张因为愤恨的表情而略显扭曲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