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会儿,他打算离开,便尝试着自己使力气起身。可方才被那群人打了一顿,浑身的骨头像要散架一样,一动就疼。
他挤着山根,用力要起身,刚有了气色,突然两个香喷喷的大烧饼出现在眼前。这让他本来因为使力气而眯起的眼睛突然瞪圆了。
寻着烧饼的方向抬头,是沈昩。
刘寻又坐了下来,看向一边,声音有些无措道:“你,你没走啊。”
“给,不是没吃饭嘛,吃吧。”
刘寻这时不想嘴硬,他不得不承认,如今他拒绝不了香芝麻烧饼的诱惑。抓死沈昩手里的烧饼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吃相。
就他这吃相,沈昩真怕他呛到,将水壶递了过去,道:“着什么急,没人给你抢。”
他咽下嘴里的烧饼,抓着水壶咕咚咕咚喝。好久缓了会儿才道:“真男人就要这么吃饭!”
沈昩扯嘴角哼笑一声,说他就是个小屁孩。
刘寻两手抓着饼,饼外套着的纸袋子已经被他抓烂。他忽而吃的动作慢了不少,滚烫的泪水涌了出来,滴在烧饼上。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让整个灵州城的人都看得起我刘寻。”
说罢,他抓起饼,一口,两口,好大的几口,将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蘸着泪水一并咀嚼,最后咽下肚。
沈昩抬眼看向他,转而开口道:“你的玉佩,找到了吗?”
刘寻摇摇头,道:“铁匠不告诉我,玉佩一定还在他手上。不过我钱已经给他了,我攒了两年,够了,他也该给我了。我回去便再给他要,他打我便打,反正总有一天他会厌烦,会将玉佩还给我的。”
沈昩道:“那之前在城门口初遇那时,给你钱为何不要。”
刘寻道:“占别人便宜的事,我不干。我攒的那些钱都是趁空闲时候给人做闲工挣的,给的不多,好在我也攒够了。其实初遇那时,是我的生辰,我早就想吃糖人了,一直舍不得,那天破天荒才拿钱买的一个,却坏了,所以我才那样的。”
他突然看向沈昩,神色中透着着急的意思,生怕沈昩不信他。“我不是坏人!”
沈昩同样看他,一张脸肃然平静。“我知道。”
随后,沈昩起身也坐在台阶上,就在刘寻的身边坐下。随即掏出了小药罐递给他,道:“这是我自己用枯乌草做的跌打药,你先用吧。”
刘寻愣了愣,看着他手里的药罐,木然许久才接了过来,道:“谢谢。”
不过随后用袖口随意抹了把脸,道:“反正已经习惯了,我很耐打的。”
沈昩没说话。
突然,小家伙突发奇想,看着沈昩咧嘴笑道:“既然我们挺投缘,那就结拜吧。”
闻声,沈昩突然笑了声,道:“你要和我拜把子吧?”
见他笑,刘寻也莫名跟着傻笑,“原来会笑啊。”
闻这话,沈昩脸上的笑就敛去了不少。
刘寻见沈昩如此,他也潇洒,摆摆手阔气道:“不拜就算了,还是那句话,我欠你人情,今后有什么事,我刘寻绝对帮你!”
沈昩哼笑了声,并未说什么。
第25章 青玉佩(二)
张府,老夫人闭着眼睛,伸着手。大夫把脉,细细斟酌脉象,随即站起身拱手道:“老夫人身子已经调养的不错了,这几天雨,天气潮,待会儿我再开些补方给您。”
老夫人点点头,道:“有劳大夫了。”
随即看了一眼一旁的张少星,道:“星星,趁今日大夫在此,与你把把脉,瞧瞧身子如何?”
一旁发呆的张少星突然回了神,恍然一愣,摆着手道:“不不不……不用,我还年轻,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用不着把脉了。”
见他如此推脱,还退了好几步。老夫人无奈也叹口气,示意一旁的侍女,“小翠,随大夫下去拿银子。”
被唤作小翠的侍女屈膝行李,“是。”
待人走后,老夫人的眼神又落在张少星身上,只是这眼神中多了几分惆怅。“你小时候得的那场怪病,虽是后来大夫也说治好了,可这么多年,为娘这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有时常常夜里做噩梦。”
老夫人没再说下去,脸上尽显愁态。
张少星见她如此,心里自然也不好受。走近她蹲了下来,一如小时候那般趴在她的腿上依偎。“娘,别担心啊。孩儿身体很好的,你们就我这一个儿子,儿子以后还要给你二老养老送终呢。”
说着,他又玩笑般笑笑。
趁着闲暇,院中散步之时,远远便看见沈昩和时浅的身影。张少星跑了过去,听闻二人正在讨论着什么事。
见张少星来了,也正好,沈昩看着他道:“我们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