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受了伤,本来在一边歇着,见居利安在安慰林粟,无暇顾及她,就又弹出暗器,带着峨眉刺向居利安刺来
居利安背对着那老妪,整个后背毫无防备,转身防范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谁知半空中突然杀出一道银光,不知从哪来的刀片打飞了暗器,还整整齐齐地削掉了老妪手中提着的峨眉刺。
刀片上窄下宽,磨得锃亮,落在雪地里,反射出冷冷的银光。
是慕云生。
慕云生裹着黑色的大氅站在墙头,漫天的雪花落在他肩上。他脸色有些苍白,却泛着不正常的红,连喘息都比平常要重几分。
发热愈发严重了,他刚才差点从半空中掉下去,要不是卫凌跟上来拉了他一把,他或许就已经摔下去不省人事了。
也因此,他没赶得及拦下亚尔曼。
老妪见形势不对,转身要逃,谁知卫凌却从她身后冒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老妪自知今天逃不过了,干脆丢下手中已经被削平的峨眉刺,冷笑一声,在漫天大雪中盘腿坐了下来。
慕云生脚尖一点,努力维持身形,从墙上轻飘飘地落下来,几步走到林粟面前,问道:“可有受伤?”
林粟看了看他,突然跌跌撞撞朝着他走了几步,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慕云生,我杀人了……”
慕云生看着嚎啕大哭的她,一时间手足无措,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手脚,安慰地环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你做得很好。”
远处的老妪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讽刺道:“真是蜜罐里长大的姑娘啊,杀了个人就哭哭啼啼的,看着真让人恶心。”
慕云生眼神一凛,卫凌会意,朝那老妪亮了亮自己的剑。
“怎么?到这份上了,我难道还怕了你们不成?我当然不期望我今天还能走出去,阿离都死了,还想我说你们什么好话吗?”
慕云生沉默半晌,沉声说了一句:“人不是她杀的。”
“她杀的你杀的有什么区别,你们都是一样的。”老妪仰天哈哈大笑:“怎么,这时候想着把她摘出去了?当初下手杀我妹妹的时候,你可曾想到这一点?当初下手杀了停云楼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还将一切付之一炬的时候,可曾想到现在?”
慕云生还要说什么,林粟哭声渐渐止了,拉了拉慕云生的衣袖,示意他不必与她多费口舌。
慕云生这才没有继续说。
“那个,”居利安在一旁看着,插了一句,“我看你们要说的话挺多的,能不能先进房间啊?外面真的好冷。”
林粟没想到气氛这么凝重的时刻,居利安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得被他逗笑,抬头和慕云生转述了居利安的话。
慕云生见林粟心情有些许好转,脸色也缓和了些,叫卫凌带着老妪一起进去。
天香楼倒塌后,楼里的姑娘死的死散的散,后院早就没有人住了。卫凌找了许久,才勉强找到几块劣质的炭火,还让雪浸湿了,点了半天才点着。
林粟还是一言不发,默默地跟在慕云生边上,他往哪走她便跟着往哪走,一副无头苍蝇的样子,看得居利安频频皱眉。
慕云生瞥了林粟一眼,将她的手握住,林粟一惊,想把自己的手抽走,慕云生皱了皱眉,轻轻喝了一声:“别动。”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怎么这么凉?”
林粟前面在外面用刺骨的雪擦手,这会儿还没缓过来,手有点冻伤,此刻是又红又肿。慕云生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不忍再看,默默地给林粟输了点内力,好叫她浑身暖和些。
两人挨着坐着,居利安便大剌剌地翘个二郎腿,坐在林粟边上。
老妪看着林粟,眼睛里几乎要冒火。慕云生也不知道她为何对林粟有这么大的敌意,浑身散发出冷意,微微将林粟遮了遮,无声地警告着她。
老妪嗤笑一声:“我看着这姑娘,我是真恨呐。”
她低下头,眼睛里发出阴鸷的光:“阿离本也可以长成像她这样无忧无虑,在蜜罐子里泡着长大,永远不用见血的姑娘。”
慕云生眉头皱得紧,其实不欲叫她再说下去,可林粟攥他攥得紧,又有美人面的教训在前,他生怕再刺激到林粟,只好冷着脸听着老妪说话。
林粟也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
那个慕云生一直对她隐瞒的故事,似乎终于要向她揭开神秘的一角了。
第42章 故事
“你们应该知道了, 阿离是我妹妹,我便是当年停云楼的朱华。”老妪将眼睛眯了眯,望向半空, 思绪翩然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