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生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与她并没有什么交集,对她不熟悉。”
这便是不知道了。
林粟叹了口气:“这天香楼怎么修得跟地道战一样,到处都是机关和通道。她俩对这儿太熟悉了,对我们很不利啊。”
慕云生没答话,敲了敲身侧的一块木板,一道暗门应声而开。
暗门里黑洞洞的,一点火光也没有,也不知道通向何处。
“找到了,走吧。”慕云生对林粟道。
楼外的卫风和卫凌都要急疯了。
两人原本安心在客栈等着,毕竟今日群芳会,人多眼杂,在众目睽睽下动手多有不便。故今日只是探路,确认美人面的身份,却没有打算在今日就拿下她。
谁知道他俩等着等着,等到了天香楼塌了的消息。
两人连忙赶来,之间天香楼原来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大门如今已成废墟一片,林粟原来看的眼睛发直的鎏金屋檐此刻都成了杀人利器,死死压着底下的人。
虽然官府也派人前来疏散营救,但抵不住楼内人多,半天了还没有清干净天香楼的瓦片。
劫后余生的人说里面走水了,大家才一窝蜂地往外挤的,可究竟是何处走水了,谁喊的走水,竟然一个也讲不出来。
还有人说他们挤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后面传来刀剑碰撞的打斗声,只是人太多了,他没能转头看。
卫风卫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庆幸和几分忧虑。
庆幸的是,若还有人能在门口听见兵戈之声,说明楼主和林粟被压在那大门底下的概率就要小很多;忧虑的是,半晌都没有传出消息,楼主他们大概还是被什么麻烦绊住脚了,所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不过以楼主之能,就算有什么麻烦事,也可以化险为夷吧?
话虽如此,二人身为慕云生的死士,眼见慕云生生死不知,总不能真的就在客栈等着两人回来。他们商量一番,绕到天香楼的后院,从后院高高的墙上跳下来,打算从后院一处一处找过去。
结果两人把后院翻了个底朝天,楼主和林粟的一根头发都没见着,倒是发现了慕云生和林粟遍寻不得的楚山孤。
两人是趁月黑风高偷偷摸进来的,天香楼前后隔开,虽然平日也可以通行,但是日常门都锁住。何况今日美人面做了手脚,隐去了平日里进出的门,故虽然前院灯火通明,后院人却不多,卫风卫凌方得以不受阻碍长驱直入。
大概是为了防止走水,柴房没有烛火,要不是卫风卫凌习惯夜间出行,几乎要瞧不见墙角那个人形。
“楚公子,你怎么样!”卫风低声惊呼。
他想把墙角昏迷的人给扶起来,却摸了一手潮湿的液体,一闻,满手铁锈味。
“楚公子,楚公子,可以听见吗?”卫凌也发现事态不妙,沾了点水,蹲下来,轻轻地拍了拍楚山孤的脸。
“楼主……楼主……林粟……有危险……”楚山孤迷迷糊糊地睁眼,看见是卫风和卫凌,原本垂在一边的手忽然暴起,紧紧抓住卫风的袖子,用尽全力说出这么几个字,便又晕了过去。
“他伤太重了。”卫风眉头紧皱。现在光线不好,仅仅靠着那一点稀薄的月光,他也能看见楚山孤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鞭痕,嘴角和脸上都是青紫,一看就是身份暴露,被抓住后严刑拷打了。
“脉搏越来越微弱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内伤,最好先带回去医治。”卫风将楚山孤背起来,对卫凌道。
“也好,暂时没有楼主和林姑娘的踪迹,带楚山孤回去养一养,看看他知不知道什么线索。前院应该也快结束了,我一会儿也去看看,说不定有他们的消息。”
卫风点点头,带着楚山孤先回去了,卫凌在原地又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遗漏后,这才离开后院。
前院进度缓慢,卫凌在人群里冷眼瞧着,想听听有没有楼主和林粟的消息,结果听了一圈,不少人都说里面打起来了,几个黑衣人在中间打一男一女,只是因为太害怕了,离得远,并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
有几个外邦人也灰头土脸地从废墟里爬了出来,一出来就叽里呱啦地用听不懂的话说着什么,在主持挖掘工作的一个官员倒是点头哈腰地跑过去了,递过去几张雪白的帕子,同那几个外邦人道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外邦大使到青楼享乐最后被压在里面这种事,说出去也不怕被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