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生表面不在意,实际上心里也在暗暗担心,一方面想着林粟心里有数, 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外过夜,另一方面却隐隐约约泛起不安, 毕竟林粟除了在居利安身边那段时间,几乎没有单独出去办过事,她那点花拳绣腿, 楚山孤又是一个病号, 万一真的碰上点什么事, 也不知道逃不逃得开。
想到这,慕云生将手上的杯子重重一放:“下山看看。”
“林粟是被张怀抓了关在柴房, 你别担心, 我今天晚上就把张怀杀了,肯定能把林粟救出来。”狂刀到了和楚山孤约定的地方, 灌了一大口茶,抹了把嘴和楚山孤道。
“果然……我晚上潜进府里,帮你一把。”
“不必,这个任务的综测分我可不想和你分,我一个人又不是干不掉张怀。”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楚山孤,又道,“而且,我见守着林粟的家仆都拿着棍子,我说不好她有没有受伤,万一她晕倒或是没有行走能力,还得要你扛她走。”
狂刀站起身,把刀往桌上一拍,豪气干云地道:“总之,林粟这事你不用担心,你就在张府外头接应,等着接林粟就好了,别我把她丢出去了,没人接着她。”
“你心里有主意了?”楚山孤拧着眉问。
“杀个张怀,小小蝼蚁,还需要什么主意?手起刀落碗大个疤,姑奶奶送他上畜生道去。”狂刀冷笑。
楚山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要打断她:“万一张怀有什么预备……”
“说起这个,”张怀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坐了下来,“张怀认识林粟吗?”
楚山孤奇怪地摇了摇头:“我没听说,我来之前与她介绍过张怀的情况,她若是认识,应该有反应才对。”
“那就怪了。”狂刀也摸着下巴奇怪道,“我不是同你说过,张怀近日撞鬼了,不愿出门吗?可他看见林粟,就一口咬定林粟是女鬼,还说什么复生什么的。”
“复生?”
“对啊,不过张怀自从撞了鬼以后,整个人神神叨叨的,说话也疯疯癫癫的,也可能是他胡说。”狂刀耸了耸肩,“管他呢,反正他今天晚上都要死了,说的什么都不重要。”
狂刀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我走了,你记得在外面接林粟。”
楚山孤点了点头,也站起身:“万事小心。”
狂刀点了点头,身形一闪,隐匿在了无垠的夜色里。
楚山孤叹了口气,今夜和林粟没能按时回结海楼,他又分不出空回去告知慕云生,只怕按照慕云生的性子,已经下山在寻他们的下落了。
楚山孤有些担忧地望向窗外。
可别打草惊蛇啊……
狂刀潜回张府,张怀抓住了女鬼,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张府竟然办了个晚宴,来庆祝抓住林粟这个“女鬼”。她假称自己身体不舒服,溜出去和楚山孤碰头,回来的时候晚宴正值尾声,肴核既尽,杯盘狼藉。
张怀醉醺醺地被底下人搀着从场中出来,狂刀便装作惊讶的样子,凑到前面去:“怀表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嗯?苏……苏表妹?你……你不是身体呃……不舒服吗?”张怀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撇开边上扶着他的人,也笑眯眯地看向狂刀。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就喜欢和表哥一起。”狂刀十分会做一个黏人的小妹,笑嘻嘻地牵上张怀的手,接着转头,装作老气横秋地对着那几个家仆说:“都让开,让我扶表哥回房,你们快叫小厨房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苏小姐,大公子的醒酒汤已经在煮了,你力气太小,扶不住大公子的。”有位家仆平日在张怀面前还算说得上话,大着胆子说道。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本小姐是不是?”狂刀把腰一插,瞪着那人说道。
“小的不敢……”
“行了,我妹妹扶着,能有什么事?”张怀不耐烦地一挥手,转而笑眯眯地对狂刀道,“哥哥带你去玩啊!”
“好诶,去玩咯!”狂刀表面装得一派天真,心里却在冷笑。
她已经算好,等张怀进房,她便抽出腰间的软刀,直接给张怀来那么一下,保证叫他声都不出一声,就已经上了西天。
张怀笑着看着她,没再接着说话。
两人穿过庭院前,里面正是关着林粟的地方,静悄悄的。狂刀悄悄往里看了一眼,不知道林粟目前是什么状态,意识还清不清醒,有没有吃过饭。
“……孙悟空大喊一声‘呔,妖怪拿命来!’,一棒子敲死了那个白骨精。可谁知那唐僧瞧着虽是个聪明人,却是个糊涂蛋,他没有火眼金睛,便觉得孙悟空是诓他,胡乱杀生,非要赶孙悟空走。”林粟啃了一口手上的鸭腿,绘声绘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