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楚山孤笑了笑,将腰间的扇子展开横在胸前,他这两日似乎伤养得不错,气色红润了不少,之前那一副招蜂惹蝶的样子又让他给表现出来了。
“狂刀他们几个我不太熟,之前春晚的消息还是拜托你帮我传的,我还不知道原来狂刀是女的,这名字一听还以为是个彪形大汉呢。”林粟奇道。
“也算是一种障眼法吧,她其实年纪很小,大概也就十二三岁,长得也可爱,常人乍一眼看到她,怎么都不会把她和狂刀联系到一起。”
“也是,这也就是一个代号,当初找美人面的时候,不就因为一个代号被耍得团团转吗。”林粟耸了耸肩。
“到了。”楚山孤看着门前的牌匾道。
张府应该是结海楼山脚下这个乡镇最大的府邸了,据说也颇有底蕴,祖上富商和高官都出过,不过近几代都已经落败了,到了张怀这一代,别说腰缠万贯,不欠赌场几十贯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偏他还不知收敛,在山脚下作威作福,也就是靠着他叔叔是隔壁乡的县丞,平日里没少作奸犯科。
毕竟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有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都已经可以用鼻孔看人了。
张怀好色好酒,那天吃醉了酒看见了街头卖花的小娘子,二话不说直接叫人捆回了家里。那小姑娘才没多大年纪,心里害怕,哭叫着往外闯,结果不小心撞上了护院的刀,当即就死了。
姑娘家里不过一个瞎眼老叟,说理都没处说理去,张怀赔了两匹布就算草草了事了,根本不管那老叟死活。
这张怀,死了倒是也不算冤。
自上次美人面的事情回来以后,林粟的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这张怀自己就是个人渣,还有个当小官的叔叔护着,在这僻远的小地方,已经足够他只手遮天了。
既然没有人能够将他好好惩处,林粟觉得结海楼做这个惩奸除恶的角色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就这么直接进去吗?不会妨碍狂刀做任务吧,她不是在潜伏吗?”林粟一把拽住正在往张府里进的楚山孤,小声说。
楚山孤还没说话,门里蹿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看那女孩儿大概也就十岁出头,头上扎着一个双环髻,腰间还挂着一个小布偶,杏眼樱唇粉雕玉琢,看着就十分惹人喜爱。
只是她这表情冷冷的,看见门口站的二人,来回打量了一圈,对楚山孤“啧”了一声:“你来干嘛?”
“我叫你好好念书,你不愿意念,前几次写的任务报告一塌糊涂,根本看不入眼,我们来找你,把这任务报告重新整理,才好入档。”
那小女孩儿一听这话就炸了毛,她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护院,确定站在门口的人听不见她的话,这才咬牙切齿地对楚山孤道:“就你那狗蛋子书打哪来给我回哪儿去,老娘我再看见一刀劈一个,还想让老娘我念书,想都别想!而且,那任务报告哪里有问题了!”
她一扭头,上下打量了林粟一眼,把下巴一抬:“你是林粟是吧,报告是你整理的?”
原来这就是狂刀!
虽然林粟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看见狂刀本人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看见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娃娃,她还是忍不住放柔了声音,用和小朋友的语气和她讲话:“对,我就是林粟姐姐……”
“真恶心,楚山孤这人你上哪儿招来的,还自称姐姐,八百年前就没人敢自称老娘姐姐了!”狂刀把头一扭,打断林粟的话,满脸嫌弃地看向楚山孤。
林粟木着脸站直了身子。
好没礼貌的小娃娃。
“不准对林粟没礼貌。”楚山孤虎着脸训了她一句,“就你那任务报告,是给人看的吗?一个正经字都没写,之前教你的都教到哪里去了?”
“怎么没有!”狂刀扯着嗓子犟嘴。
林粟默默从包裹里掏出狂刀交上来的两篇任务报告。
那根本不能算是报告,那根本就是两篇儿童涂鸦!
“你这画画得可真好。”林粟在太阳底下举起那两幅画,装模作样地道,“你看这太阳,这小花,这小草,这大树,画得多么惟妙惟肖啊!”
狂刀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跳起来从林粟手里抢过那两张纸。
林粟笑吟吟收了手,还治不了你这个小屁孩儿了。
“睁大你的狗眼给老娘看好了!”狂刀把那纸展平,气势汹汹地指着纸中间一个竖着的火柴人,“这中间老娘的形象是多么英俊潇洒,不准说我这是儿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