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因不查,何以再兴?我甲三深信,便是堂主有幸能到这建州,亦希望查出事情真相。”
“而我甲三亦在此发誓,明日,若是在座的哪一位,如我阿弟般被人戕害,下落不明,我亦会带着余下的同伴一道为你报仇雪恨,让凶手血债血偿!”
大堂两排刺客,均朝孟公子齐齐拱手:“但听孟公子吩咐。”
孟公子捂着帕子干咳了两声,一扬手,侯在一边的乙十上前听令:“最后一批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到?”
“估计,尚要四到五日。”
“这般久?”孟公子不满。
“公子,小心为妙。”
孟公子看着乙十,将帕子拿下,放在膝头上对半一折:“孙堂主的事,料理完了吗?”
乙十点头,孟公子手一挥,那侯在大堂的其余人皆退了下去。
“说。”
于是,乙十将派人潜入府衙监牢,从孙堂主那处打探到的情报禀告与孟公子,孟公子亦得以清除了自朝堂派出京官到闽地后,浦州分堂如何被捣毁,以及孙堂主本人为何囹圄入狱的前后始末。
“原来,竟是甲六栽了。”孟公子喃喃,“怎么栽的?难怪他自到建州后,便不与我飞鸿来往了。”
乙十再一一叙来,孟公子听得脸色阴沉。
“李大侠,裴女侠,沈家从何处聘来的高手,居然连甲六也对付不来?这两人是何等人物?”
乙十忽而停顿了一下。
孟公子盯着他。
“公子,两人均为夏溪村人,我们才将将得知这两号人物,暂且查不出什么异常,但,那裴六娘,也便是裴女侠……”
“呵,裴女侠!”孟公子蔑视,见乙十又停了下来,催促:“这位裴女侠,怎么了?”
“孙堂主说,甲六,便是被这位裴六娘所杀,并且……”
“并且?”
“甲六临死前,曾疑心裴六娘,或是我们天字第一盗的人。”
如惊雷裂空,孟公子惊得一下站了起来,那帕子飘然落地:“当真?”
“当真!孙堂主当日亦在现场,见甲六不敌,惊疑之时,亦觉得那裴六娘使的剑法,与我们天字第一盗剑师所授剑术相似。” 乙十道,“并且孙堂主还提到当初,卯三出事那一日,我们的人死在常来客栈的事,当时甲六去查,也查到了出事当夜入住客栈,亦是最大嫌疑的,是一位朱四娘,但朱四娘,是伪名。”
“所以,朱四娘,极有可能便是这裴女侠。”孟公子握紧了拳头,“而裴女侠,很有可能,就是卯三说的未十二?是他?”
乙十点头。
“是他!”
孟公子哆嗦着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展开,赫然是卯三送与他的最后一封信。
信中所言,卯三在建州葛岩执行任务时,认出了一个后辈未十二。
这个后辈,原本应该在执行任务时已经死了,却没料到,他竟然在建州这么远的地方能重新见到这个大活人。
而卯三之所以能认出这位未十二,无他,盖因他貌似好女,而外出行动,也均习惯女娘装扮作为暗棋迷惑他人。
今日不期而遇,这未十二亦作娘子装扮,但,作为暗中默默观察过后辈许久的卯三,还是很快认出来了,待故意搭讪,听得嗓音后,更确信,这人是未十二。
本该死的人竟然没有死,居然躲到南边来了。
所以卯三与两位同伴决定夜访未十二,将叛徒缉拿归案。
这是卯三寄给甲三的私信,天字第一盗内并无人知晓未十二的事,想来他们是以为三人对付一个未序杀手易如反掌,可轻易擒下后带回去审讯问罪,故而没有上报。
却没料到,未十二竟是那般能耐,将三人全给杀了。
而卯三的这封信,也没有直接到他手里。
当时他亦在做任务,居所不定,但听闻了阿弟下落不明的消息后,忧心忡忡,才让负责调查的甲六追查阿弟的行踪。
随后天字第一盗出事,被朝廷大肆追剿,甚至连主堂也毁之一炬。
众人疲于逃命,没有人关注到这封信。
是后来,孟公子完成任务,回到京城,偷偷潜入昔日的堂会之地,找到自己的居所,才终于见到了这封落尘的信。
那时他便隐隐猜测到,或许,所有的事,都与这位未十二有关。
但建州远在南地,他鞭长莫及。
恰好堂主授任他为管事,带着天字第一盗余部逃往江南,让其保存人力,休养生息,好伺机再动,于是,他便决毅带着人一路南下,来到了闽地建州,一查阿弟下落,二为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