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忍不住到抽一口气,“他们是想要逼死我们吗?不行,我要告官去!”
“对方是金陵商会,幕后主子是金陵新来的按察使大人,也是当今义忠郡王的亲舅舅,据说他已经上了折子,请求把粮商会变为皇商,”张老板唉声叹息,“要是所料不差,他应是两位圣人放在江南的眼睛,他的提议必定会被通过。到时,那商会成了粮商,我们哪里是对手。想想金陵薛家,行事那般肆无忌惮,谁又能奈何他们不成?”
李老板补充,“而且他和江知府的关系似乎很好,听说是一起长大的,江知府不可能帮我们不帮他。”
“嘶——”众粮商齐齐变色,“那……我们也找人?”他们也都是有靠山的。
“你们找的人,能有皇帝厉害?”张老板嘲笑。
那可是上达天听的人物,不要说江南了,就是在京城,也是最顶尖那一批权贵。
“陈大人是当初先太子身边伴读,太上皇信任有加,更是和当今一起在上书房长大的,打小的情分,”李老板插刀。
“那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等死?”众人只觉一阵不甘,明明是他们的地盘,金陵人凭什么插一脚!
“死倒不至于,”张老板叹气,“我和李老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说他们同意,把价格降低到四贯,不能更低了,抱歉,我们尽力了,实在压不下来。”
“其实也不能怪我和张老板,人家摆明了就是想坑咱们一笔,”李老板叹息,“但也不是没好处,他们承诺,只要我们买走他们手里的六十万石粮食,就不会运粮过来,也会拦着别人把粮食运到姑苏来卖。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好歹不是源源不断,非要逼死我们。”
众人再次齐齐倒抽一口气,“六十万石!”
这谁买得起啊,四贯一石,总价值就有二百四十万两!
他们全部身家也没有这么多啊!
“我知道大伙为难,这样,我愿意搭上全部身家,总共六十万两上下,剩下的你们自己决定,”张老板说着,满身疲惫站起来,慢悠悠往外走,一副无可奈何只能如此模样。
李老板顿了顿,“我身家没有那么丰厚,只能拿出四十万两,这还是卖掉房产和土地的结果。其实要我说,没必要和他们硬刚,大不了今年粮食不卖了,等明年再说。他们总不至于年年狙击我们吧。”
说完他也走了,头也不回。
众人看到两人这样子,不由面面相觑。
仔细思量一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张李两位老板已经承诺出一百万两了,那他们剩下七人,每人至多不过二十万两,倒也不会伤筋动骨。
最重要的是,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能帮他们拦住外来粮食,他们倒也不会亏。
反正四贯买来,可以五贯六贯卖出去,反倒能赚更多。
就是……要怎么确保对方说话算话呢?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觉得应该让张李两人出面,给他们要一个保证书来。
毕竟他们在金陵都有靠山,想来那什么商会愿意顾及一二。
张李二人当然不会拒绝,亲自乘船前往金陵,表示一定办成此事。
几天后,他们带着粮商会的保证书回来,上面竟还有姑苏知府的盖章。
有了这印,就能确保除他们外,没有商人能在姑苏卖粮。
众粮商顿时放下心来,开始积极变卖家产,筹集银钱,以便买下金陵运来的六十万石粮食。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几天后的晚上,姑苏码头悄无声息停靠了一艘艘运粮船,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给甄管事,粮食被拉回去,直到宵禁方才结束。
张李二人留到最后,和甄管事秘密会面,“甄爷您看,我们的贡献是否够了?”
他们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恨不得下一秒就让其他七家破产。
“不错不错,”甄管事满意颔首,“你们的钱之后会全部退回,我们还是一手交钱一手退粮,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可得小心了,别让他们觉察到蛛丝马迹。”
“为什么?交易不是完成了吗?”李老板眼馋的看着他手里的银票,恨不得现在就抢回去。
“他们的家产可都光了?”甄管事挑眉。
“这倒是没有,”两人摇头,“只是家里存的现银,和卖了一些不重要的产业,并不是全部!”
“这就对了,他们的根基还在,消息散出去,我们倒是无所谓,你们岂不是惨了,他们要是联合起来,够你们喝一壶的,”甄管事道。
两人这才冷静下来,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临死前的反扑才最恐怖,可不能阴沟里翻船。
“那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两人连忙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