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纨绔的身体是真的虚,当晚回去就发了高烧,然后直接烧死了。
他的祖父是朝廷重臣,直接集结了一帮门生故旧,状告他为酷吏。
官家没办法,这位是朝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且这纨绔是他唯一的孙子,他儿子年纪轻轻就死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官家不得不罚包大人。
最后他直接从正品贬为正六品,调到一个偏到不能再偏的县城当县令。
后来是因为包大人政绩斐然,开封府的风气又过于恶劣,官家想要整顿一番,想起了他,才一纸调令,弄来了开封府当府尹。
这段往事展昭并不知晓,但公孙先生消息灵通,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大致经过还是知道的。
此时拿出来,不过是暗笑包大人也曾因为破案被官家嫌弃。
见包大人眼底闪过不自在,公孙先生不再揭老底,而是道,“另外就是展护卫你和苏姑娘,要是许大人他们因办事不利而下台,展护卫也无法逃脱,必定脱下这身官服。”
“如果能捉了襄阳王,这官服不穿也罢。”展昭立刻道。
“傻话,”公孙先生摇头,“包大人还需要你辅佐,哪能轻易说不干就不干。”
展昭看了包大人一眼,低下头去,没错,他还要护佑包大人安全,不能让百姓头上的青天出事。
就连大理寺这种大宋最高司法机关,也不能做到完全公正,百姓能信赖的还有谁?
他抱拳行礼,心悦诚服,“公孙先生教训的是,展昭一定尽力!”
包大人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莫要如此紧张。
这是在开封府,并没有危险。
展昭不好意思笑笑,“那第二个结果是什么?”
“这个后果更严重,”公孙先生神情凝重道,“假设你和苏姑娘顺藤摸瓜,查出万门窟,查到襄阳王,然后把所有人一网打击。但是展护卫你可知,襄阳王在朝中的势力有多大,又有多少官员和他关系匪浅?”
展昭摇摇头,表示不知。
“官家亲政前,襄阳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势力几乎能和太后分庭抗礼,说是占据了半壁江山也不为过。官家亲政后,襄阳王就藩,可因其之前的功绩,以及他对官家关怀恭敬的态度,所有人都认为他忠心耿耿,和八贤王并列为贤王。”
“这种情况下,官家对他留下来的老臣,并没有打压,只是正常调任而已,再加上太后虽然久居后宫,不再过问朝事,可官家事母至孝,并不因太后不再管事,就打压太后掌权时留下的重臣。”
这话说的隐晦,但展昭倒是听明白了。
官家的手段虽然不俗,但他要的是平稳过渡朝堂权利,因为即便掌权了,太后的人没打压下去几个,只是让他们渐渐变得听自己话了,而不是一味依附太后。
而和太后势力形成平衡关系的襄阳王旧臣,只要没犯错,也大部分都在。
虽然经过十几年的怀柔手段,这些人还有几个忠心襄阳王,真的不好说。
可如果襄阳王谋反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就像官家也没怀疑过襄阳王一样,那些曾经被襄阳王提拔过的大臣,至今还认为跟对了主子,襄阳王确实是大宋不可多得的忠王贤王!
而他们有幸能被襄阳王提拔,又得到官家重用,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好事。
因此哪怕襄阳王远离朝堂十几年,他们依然以襄阳王门生自居,并且逢年过节还会给襄阳王送礼,以表没忘了王爷过去的恩德。
这是他们展现品行的方式,表示不忘旧恩,同时也是向圣上隐晦的表明,自己这样对襄阳王,也会这样尽忠圣上。
对此官家的反应是,嘉奖其品行,并表示赞赏。
也就是说,这些人至今还挂着襄阳王旧人的招牌在外行走,如果襄阳王谋反之事被揭穿,无论他们是否真的参与,明面上都扯不开关系。
而朝中太后一党,也绝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势必要让他们落马,好换上自己人。
这倒不是说他们到现在还惦记着十多年前的纠葛,而是为了利益。
好位置就这么多,别人下去了,自己就有机会上去,空出的更多位置,还能安排自己势力的人,好壮大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一旦这事揭发,朝堂的局势顿时陷入无限争斗中去,到时朝局不稳。
“可难道就因此包庇襄阳王吗?”展昭皱眉,这和他坚持的正义和律法不符。
“当然不是!”包大人回身,斩钉截铁道,“对襄阳王的怀疑,本府已经禀告给圣上知晓,圣上虽然难以置信,但也相信本府不会说谎。之后官家会有所行动,把有可能参与之人排除出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