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宴自然是知道的,因而半点没有直接应承贺星楼的话,只是好声开口,“阁下非寻常人,只怕我小小一个神医谷留不住。”
贺星楼眸光微闪,“这么说,谷主知道我是谁?”
虽然戏谑留下,但他倒也并非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如今听得林宴的话,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我不知你的身份,但是我有看到你身上的令牌,”林宴不动声色的回答道,“那令牌别致,是修罗阁一等一的人物才有的,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我神医谷并不喜欢有麻烦。”
贺星楼挑了挑眉,“不喜麻烦你还救?”
“到底是一条人命。”林宴面色温和。
闻言,贺星楼低着嗓音笑了一声,“谷主真是个好心人。”
林宴没应声,端起仆人送上来的茶轻啜了一口。
看着他垂眸温和的姿态,贺星楼越发有些心痒,忍不住开口道,“之前的话还未说完,谷主如此风姿,在下甚为倾慕。”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他顿了顿,嗓音低沉暧昧,“以身相许。”
一口茶水梗在喉间,林宴咳了一声压下喉间的痒意,眉心微蹙的看向贺星楼,“贺公子说笑了,若依照年纪,你当唤我一声叔叔。”
对于他话中提及的年龄,贺星楼面上丝毫不惊,反而不紧不慢的开口应道,“谷主若是想听,我自然也是可以喊的。”
他一双眼睛利的狠,自然能看得出林宴如玉面皮下的骨相年龄,但心猿意马的念头起了,他总要得到了再说。
端着杯子的手一紧,林宴的脸色淡了几分,“贺公子如此有精神,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贺星楼薄唇微勾,“怎么会,虽然我也很想展示谷主的好医术,但在下也不过将将醒来,实则身上伤势还疼的紧,不信谷主你再诊断诊断?”
正说着,他将袖子微微往上捋了捋,露出半截小臂递了过来,
线条流畅的紧实肌肉包裹着骨骼,青色的经脉隐隐浮现,林宴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放下茶杯淡声道,“不必了。”
今日一番对话,林宴算是明白了,就贺星楼这性格,有他做手下,但凡修罗阁的首领是个正常人,都容不了他多久。
他心里盘算着给贺星楼的药需要调大些剂量了,早治好早让人走。
等在江湖上露面,被修罗阁追杀几次,不想死这家伙肯定得杀回去。
看着林宴移开眼神,贺星楼有些不满,伸手抓住他的手摁在自己腕上,“谷主诊断怎么能不把把脉?”
猝不及防被他抓住,林宴沉了脸色,指尖点住他手上的穴位用力摁了下去,刺激的贺星楼手上疼的一抖才不慌不忙的抽出手,“既然没有好全,就静心凝神,好生休养。”
揉了揉自己酥麻疼痛的手腕,见人有些恼了,贺星楼舔了舔唇,退了一步,“谷主说的是。”
懒得再看他,林宴起身,“今日见也见了,贺公子既然伤还未好,也可以暂时住在这别院,我谷中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贺星楼眉梢微扬,“我不可以去你的神医谷中住吗?”
林宴冷声拒绝,“神医谷不允许外人入内。”
“好吧,”有些失望,贺星楼从身上摸出一个黑色的牌子抛给林宴。
林宴抬手接过,等看清是什么时,不由怔了一下,修罗令。
“贺某身无长物,既然谷主说这令牌特别,不如就先将它压给谷主做信物吧,”贺星楼带着几分懒散的低沉声音响起。
之前盘算许多的道具就这么倒手了,林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也不想退回去,抿了抿唇故作淡定的开口道,“你想压着就压吧。”
望林宴离开的背影,贺星楼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把人惹恼了,自然是要哄一哄的,既然他说修罗令少有,便先拿出来逗个乐,也好多个往来的借口……
抬手嗅了嗅手上隐约似乎还残留的药香,贺星楼眸色暗了暗。
………………
拿着出乎意料得来的修罗令,林宴从昨夜一直阴郁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回到谷中,刚将令牌放进卧房的暗盒中,就听到下人禀报说萧横雪来拜访。
动作一顿,昨夜的记忆回归脑海,林宴微微蹙眉。
他还没去找,萧横雪倒是主动上门了?
抬脚走出门,只见萧横雪正站在院中的海棠树下。
他又带上了那张面具,听到林宴出来,转过了身,“谷主。”
“有什么事吗?”打量了他一眼,林宴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