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
被戳破的林宴点了点头: “你是想说什么吗?”
看了眼他警惕的神色,陆秉枢唇角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我不想说什么,只是明日慈恩寺有祈福法会,似乎还算热闹,你若是想出去的,可以去看看。”
楞了下,林宴下意识问道:“你要陪我去?”
陆秉枢顿了下,才升起温色微微降下去些:“不是,我明日还有事,让陆青、陆锋他们带人陪着你去。”
闻言,林宴有些诧异的抬眼看向他。
陆秉枢:“怎么了?”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离开侯府?”
林宴有些意外,在西郊猎场回来后,陆秉枢一度恨不得将他关在府中一辈子。
便是后来两人说开了,对方也总抱有一种警惕的心思,难得竟然主动提及让他出去转转,还不是自己同行的那种。
“那不叫离开,”陆秉枢眸色暗了暗,面容平静道:“只是转转,你还要回来。”
林宴:“……”
这不还是挺在意的……
“我自然是想出去转转的,”想了想,他轻瞟了陆秉枢一眼,微微弯了下眼眸:“这可是你提的,那我便真的去了?”
陆秉枢微微垂了下眼皮,看不清是什么眼神,只低应了一声。
然后还不等林宴回答,便低头靠近他的肩颈,细细的吻了上去。
……………
第二日,慈恩寺的祈福法会如期举行,管家早早的备好了马车。
陆秉枢果然如他所言没有来,因着他昨晚说了,林宴倒也没有多想。
慈恩寺是京城周边香火最好的寺庙,祈福法会自然是盛大无比。
马车才到山脚,就能听见周遭趁机过来做生意的商贩百姓的叫卖声和往来信众的交谈声。
林宴很久没有参与到这样的热闹之中,很快便兴致十足的参与到其中,便是身后跟着一队人马,也不见烦躁。
依照原计划,他打算在点灯供香,听了诵经后,到周边去转转的,等过了中午,在寺里用过斋饭再回去的。
但临近中午,往斋堂走的路上,碰巧听见几个年轻的公子在闲谈。
“听闻今日的法会,先太子妃也来了。”
“哪个先太子妃?”
“还能有哪个?靖德太子……”
林宴不自觉顿住了脚步,同样听到话音的陆青微微变了脸色,刚要开口,就被林宴打断了。
那厢的谈话还在继续,大抵勋贵子弟陪着家中长辈来的,无聊闲谈,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一个问先太子妃自靖德太子薨了后,早产诞下皇孙后便身体不适,常年带着皇孙小居在先帝赐的山庄中休养,近二十年都过去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另一个便答说听闻是那位被封为恒山郡王的皇孙身子骨近两年好些了,大抵是为了婚事考虑吧……
紧接着便有人合道:确应如此,趁着人还在,传下血脉,也是好的。毕竟听闻这位郡王生来就极为虚弱,纵有太医精心调养着,也是早夭之相,可惜了金尊玉贵的身份……
语罢,另外几人倒是笑了起来,那个不解询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人回答,几人拉拉扯扯又开始聊起了其他话题,不是说醉红楼的新花魁多漂亮,就是感慨南方不少地方又遭了雪灾,自家的粮庄布坊可以赚上一笔。
林宴微微垂了眼,他大概可以猜出那几人笑什么……
靖德太子死后,当时几位皇子的夺嫡之争就摆到了明面上,陷入了白热化。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先帝病重,传位给永昌帝后,养了两年便驾崩了。
彼时,先太子妃母家在朝堂上的势力日益被削弱,加上她早已察觉到了丈夫死亡与新帝有些关系,自然是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
皇孙若是体弱多病,命不久矣,自幼受先太子照顾,素来自称与兄长手足情深的永昌帝自然不吝于厚待于他。
但若是身体康健,恐怕才真的会早早的见了阎王。
而即便不知其中内情,但想来京城中部分聪明的人,也能估摸出,恒山郡王的身体久病不愈,除了本身的原因,大概多少也有些避嫌今上这位叔叔的意思。
毕竟,靖德太子之名,实在太盛了。
如今回来,也能理解,再怎么不露面,算来也已成年,婚姻大事,总该筹备了。
摆在明面上来看,一切似是有些顺理成章 。
如果不是早知道这位先太子之子,体弱多病注定活不了太长的恒山郡王就是秦放鹤的话,林宴则不会有太多关注。
如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