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不可能那么“周全”。
“好,这是车钱,你收好。”路祈盼拿出几枚铜板给车夫。
车夫高兴的接过,驾着马车走了。
黎一翰从呆滞中回过神来,脸色微白的拉住路祈盼:“我们不是坐马车去青岚郡吗?”
“哦,我问过奶奶了,奶奶说去青岚郡可以坐船呢,只需要两个时辰就到了,现在这个点,等我们到青岚郡才过晌午没多久,走吧,我已经买好船票了。”
路祈盼不理黎一翰的离魂,走在前面嘀咕道:“算起来,这船票比马车费贵不少呢!”
在黎家人的观念里,贵的都是好的,她这样尽心尽力让他们找不到半点理由反驳。
径自上了船,路祈盼回头催促着脸色越来越白的黎一翰,冷眼看着他跨过船头和岸边的独木桥时双腿颤得快跪了。
果然,这男人死撑着也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难道待会儿船一开就没事儿了吗?
不过,现在才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惊喜,可一定要撑住啊!
两个时辰的水路,路祈盼觉得风景无限好,黎一翰上吐下泻,五脏六腑都翻腾如海,脸白如纸,整条命去了半条。
头昏昏沉沉,他压根儿没发现路祈盼把他扔在船舱之后不管不问。
到了目的地,黎一翰脚步漂浮,被路祈盼扶着才站在了岸上。
“黎大哥,你身体不太好啊,不过,我听船家说了,晕船这种东西多坐就会习惯,习惯了就会好,你看多快啊!”
“要么,等你考中了举人,我们也坐船去京城吧,等你习惯了坐船,将来上任出使外地也方便些,也就不在乎贵那么点银子。”
路祈盼兴奋的提议道。
一席话听在耳里嗡嗡的,犹如大锤敲击,黎一翰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未来,双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没有看见码头上来往的秀才对他纷纷侧目,丫的都这样了,还这么有自信能中举?能去京城参加会试?
莫不是太小瞧了天下读书人?
“咦,哎呀。”
路祈盼很有心的没有扶住黎一翰,“眼睁睁”的看着他“砰”的一声砸地上。
至于有没有磕到头?她怎么管得了?
“黎大哥,黎大哥?你这是……”路祈盼含着泪,呜呜的去找了马车,在车夫的帮助下才将黎一翰搬走。
第11章 那个女人很有意思
做完一切已经是两刻钟之后,黎一翰就那么躺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任人围观议论。
人群外,一辆低调奢华马车上的人看到了全程。
华元煜俊逸清朗的脸上满是错愕,看了路祈盼好几眼,见她坐上马车离开才陷入了沉思。
“殿下,那个秀才不就是云岚书院,章先生提到的那位?”近侍阿海奇怪的说道:“不能坐船就别坐啊,没几天就考试了,能不能养回来是个问题。”
最重要的是,乡试要考九天,三天一场,没有一个好身体根本坚持不到最后。
“章子鸣眼睛可能有点瘸,这样的人也能看重,不过……”华元煜把玩着腰间的羊脂白玉:“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很有意思吗?”
近侍大骇:“殿下,这……”哪儿有意思了?
京城贵女无数,也不见殿下说一句有意思啊?那个丑女何德何能?
算了,长得美丑不提,那还是别人的未婚妻啊!
华元煜啧了一声,鄙视一眼:“照你说的,那个书生知道自己晕船还坐?不想考试了吗?你觉得他是那么舍己为人的人么?”
“没看见他未婚妻虽然哭唧唧的,却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问题,本王真没看出她有多急,多伤心。”
反而有故意将黎一翰扔在码头上被人围观的嫌疑,作为未婚妻,也没见她考虑黎一翰面子。
那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总觉得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阿海哑然:“为什么啊?他们不是未婚夫妻吗?”
华元煜无语:“本王若是知道还用得着疑惑吗?还不快走。”
左右不过是一些争斗的事儿,倒是路祈盼的做法让他意外,因为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名声和面子都不要。
无畏者,强大。
黎一翰只觉现实是一场噩梦,昏迷着不想醒来。
不过,他最终还是被呛鼻的味道给强制唤醒了,迷糊的睁开眼,神魂不全的盯着满是蜘蛛网的屋顶。
浓烈的霉味不断灌入鼻中,刺激得黎一翰喉咙发痒,不经意间咳嗽起来竟然怎么都止不住。
回神一动,黎一翰才震惊的发现,他似乎在一个逼仄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铺满干草的狭窄小床,连被子都没有。
对面是一张绑了半条腿的破桌子,整个房间除了他的包裹再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