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皇帝没有忽略，今晚上的端王，连气势都跟以往不同，没有了卑微和畏畏缩缩，反而有种豪气和志得意满。
端王轻笑：“没什么，突然就想这么行礼了，臣弟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差错吧！”
皇帝挑眉：“那倒是不至于，不过，皇弟今天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发生了什么喜事儿吗？”
端王哈哈一笑：“确实有些喜事儿，不过，臣弟这些小事儿，就不用说出来耽搁皇上办大事儿了。”
皇帝暗中冷笑，这话中有话，雨中带刺，到底想表达什么？
花旺端了茶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话。
两人也没有急着摊牌，先喝了一阵茶，皇帝才重新将话题引了过来。
“朕就坐在这里，能有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批批奏折，平衡一下朝廷局势。”
“哪里像皇弟这般洒脱？”
“昨日狩猎，倒是见皇弟甚是英勇，打破了朕的认知。”
“以前从来不知道皇弟的骑射这么好呢？”
昨日的第一名，很出乎意料的，竟然是端王。
这跌破了多少人的眼球。
虽然不知道那些猎物究竟是不是端王一人所狩，可不少人都看到了端王打猎的过程，确实很犀利，跟大家的认知有很大的不同。
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身手。
从来低调做人，不出风头的端王一反常态？
端王朗声一笑，甚为得意。
“其实臣弟的骑射一直这么好，只不过，以前不能超越皇上啊！”
“而且，皇上难道没发现吗？臣弟还正值壮年，可皇上已经垂垂老矣。”
这样的话已经非常大逆不道了。
皇帝笑容沉了下来：“皇弟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有了什么依仗，已经不怕触怒圣颜了？”
“圣颜？哈哈……”端王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没有半点敬畏。
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垂涎，端王眼馋的看着皇帝面前的奏折，仿佛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主宰别人生死的利器，是他想了多年的东西。
“臣弟不过是看皇兄对这些事情很不耐烦，很累，很不屑处理的样子，有心帮个忙而已。”
端王懒得再掩饰什么了，很坦然的表达出自己的渴望。
“看来，皇兄真是肉吃多了，想吃吃素，偏偏又霸占着不放。”
“为君者，该做的事情如此懈怠，怎么能治理好整个皇朝？”
“皇兄若是腻了，不如趁早退位让贤吧！”
皇帝眯了眯眼，收起了笑容，多了一丝冷厉，还有常年为君者的霸气。
坐这个位置三十年，皇帝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位明君，身上的气势并非寻常人能比的。
无所顾忌的放开来，端王心一沉，感觉浑身如身处泥潭，连呼吸都滞带了。
这才惊觉，以前他总认为皇帝给他的下马威，不过都是毛毛雨，随手而为的一种警告。
“皇弟今晚上应该没喝酒吧！”
“但凡搭配一些小菜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实在威胁朕吗？”
端王心跳都漏了一拍，可已经骑虎难下，他不认为刚刚说出去的话还能够收回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又如何？皇兄若是觉得我帮忙不能名正言顺，不如直接下禅位诏书，让弟弟也体验一把为君者的劳累。”
端王硬着头皮将这些话说出来，野心不断滋长，反而忘记了皇帝的压力。
皇帝看着端王，突然笑了一声，冷得让人脑门发凉。
大殿中，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终于不在掩饰了。”
“只不过，朕倒是有些意外，你居然选择在这种事情。”
“看来，固阳镇真的有什么，是你的依仗吧！”
端王眼神一凝：“你猜到又如何？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明明身体不好，早点驾崩不好吗？”
“偏偏一拖就是好几年，还取消了来皇家园林狩猎的大事。”
“自大瑞皇朝建立以来，每年皇家园林的狩猎都是彰显国力的，身为皇帝，你有心无力，就该早些退位让贤，而不是违背祖制，直接不来狩猎。”
“百年以后，看你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
皇帝脸色诡异，开口铿锵有力：“怪不得你会选择固阳镇，平日里倒是装得好。”
“身为华氏一族的嫡系，你应该知道什么样的情况，皇帝之位才会传给弟弟。”
“朕有十三个儿子，即便是幼主，那也是主。”
端王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不，很快，你就没有儿子了。”
“作为你唯一的嫡系亲人，本王，也将成为唯一的继承人。”
“就算你不写禅位诏书也没有关系，到时候只会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