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帝下朝，竟然亲自进了御书房的偏殿，见两人在下棋，第一眼看的是棋盘。
华元煜的棋路他还算熟悉，虽然多年未对弈，可基础没有变。
依旧那么井井有条，却又带着一丝心无旁骛的随意和不羁。
反倒是巫芸霏的棋……
皇帝皱紧了眉头，眼里盛满了疑惑。
第421章 都在试探
观棋如观人，皇帝看着棋盘，想先看看巫芸霏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谁知，看了半晌，皇帝霍然发现，他竟然看不懂。
巫芸霏执黑子，棋路乱七八糟，布局七零八落，仿佛根本不会的新手在胡乱下子。
然而，又能走这么久不败，皇帝也不确定她是不是乱下的了。
仅仅只是棋，只能看出巫芸霏的紧张和无措。
等皇帝看出点东西来了，华元煜装着才发现身边站了别人，惊讶的站起身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巫芸霏仿佛吓了一大跳，抬起绝美的脸庞，星眸中满是惊慌。
起身时，宽袖还带倒了棋盒，将一盘棋毁得一干二净。
“民，民女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巫芸霏行了一个不怎么规矩的礼，说话也磕磕绊绊的。
神色带着明显的慌乱，眼神更是不知道往哪儿看才好。
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衣袖，有种莫名的紧张。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包括先前那盘棋，也是故意下给皇帝看的。
华元煜觉得好玩，还帮忙摆了不少棋子，自然凌乱不堪，没有丝毫规律可言。
她知道皇帝对聪明女人有很深的忌惮，“路祈盼”的一条命就是前车之鉴。
上次被召见，还有溪华郡主护体呢，她不显山不露水依旧被皇帝忌惮。
这次，她自然要做出一副皇帝希望看到的样子。
天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容易慌乱紧张，对皇权拥有一定畏惧的漂亮女人才不可怕。
华元煜较有兴趣的看着巫芸霏发挥，有些惊讶她也能装得这么完美？
顾盼生辉中带着一丝小家子气，仿佛除了这张脸，再也没有其他长处。
这样，他父皇应该不至于忌惮了吧！
如此想着，华元煜才发现皇帝好半天没反应，巫芸霏还半蹲着等他发话呢！
将眼神从巫芸霏身上移开，华元煜偏头看向皇帝，心下陡然一咯嗒。
拳头握紧，华元煜心底升起一丝荒谬感。
因为皇帝现在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绝非长辈看晚辈那种。
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带着欣赏，激动，还有读不懂的震惊。
华元煜眯了眯眼，突然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他父皇，见过巫芸霏这张脸？
皇帝没开口，巫芸霏也不敢抬手，只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微微偏头看向华元煜，才发现这个男人也在出神思考，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终，还是花旺注意到华元煜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才偷偷上前：“皇上，皇上……”
皇帝猛然回神，才看到花旺眼睛抽筋式的打眼色，这才意识到华元煜还在呢！
他这么盯着儿子的女人看是怎么回事？
还要脸的皇帝稳了稳心神：“起吧！”
回神坐在榻上，看着面前一对璧人，皇帝有些恍惚。
忍不住看向巫芸霏，很突然的问道：“云姑娘是哪里人士？”
闻言，巫芸霏吓了一跳，叫她云姑娘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还不承认她是睿王的玉夫人了？
做皇帝的果然任性，太难琢磨了。
竭力稳住脸上的表情，巫芸霏失落的说道：“回皇上，民女从小跟师父浪迹天涯，居无定所，这个……还真不知道是哪里人士。”
这些都是之前伪造身份时已经想好的答案。
也符合江湖人的行为个性。
“师父，你父母呢？”皇帝浑浊的眼睛多了一抹亮光。
华元煜看在眼里，并不说破。
巫芸霏也有些莫名其妙，果然，换了自己的脸来见皇帝，那种奇怪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前世她进入宏王府之后第一次见皇帝，也是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不过，那时候她依旧是路祈盼，跟黎一翰关系匪浅，这些稍微一调查就无所遁形，根本不需要询问这些。
如今听见皇帝亲口询问，越发微妙了。
“民女从记事起，就只有师父，没有父母。”
皇帝皱了皱眉，这样的身世，安排得未免太好了。
想查都没地方查。
“难道这么多年，你师父都没提及过吗？你也没问过？”
巫芸霏神色立刻紧张，时不时看华元煜一眼，似乎想找什么依靠。
“师父说，民女父母是南方逃难的难民，直接饿死了，师父发现民女的时候，也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