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稍微好点的笔墨纸砚都不止这个价。
“算下来也赚了上百万两,这可是在肥差位置上贪许多年都未必能有的。”
“徐家要做什么,这么多银子还不够?”
“实在没有必要玩了一波擦边之后,还要铤而走险。”
岳白云眼神深邃:“这么说,盗卖考题是别人所为,故意陷害徐世杰的?”
华元煜挑眉:“八九不离十,听说徐世杰被抓走的时候,一直嚷嚷着有些箱子不是他的,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
“或许,他并没有说谎。”
岳白云:“这就说明,盗卖考题的人还费尽心思将银子塞进了徐家宝库?”
“这人盗卖考题不为银子吗?那么大一笔,连皇上见了都心动,这个人居然只用来陷害主考官?一个四品?”
华元煜似乎猜到了什么,声音略轻:“这证明,此人不缺银子。”
岳白云顿时沉默,好半晌才开口:“殿下,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华元煜摸了摸腰间的麒麟玉佩,若有若无的呢喃:“盼儿?”
岳白云叹了一声:“如果是她,路姑娘应该只是想换一任主考官?”
“毕竟徐世杰贪财,畏惧权势,他这路子太好走了。”
“给有权有势有人脉的人大开方便之门 ,黎一翰和马白凡在其中极为得意。”
华元煜苦笑,神色悠远:“不管她想做什么,终究不是那么信任我的,否则,我不会一点端倪都没发现。”
岳白云微噎:“我倒是觉得这无关信任,殿下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大瑞皇朝的皇子,这种事情她怎么好跟你说,甚至让你帮忙?”
“说到底,祸乱科举,阻拦朝廷选举人才,都是动摇国之根本的事,罪不可赦……”
华元煜端起茶喝了一口,感觉苦甜交加:“罪不可赦?”
“严格说来,我们这些人才是知法犯法,做了多少罪不可赦的事情。”
“手染鲜血,人命在身,任性妄为……说到底,在她心里,我还是大瑞王朝的睿王。”
岳白云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他又没经历过,实在无法感同身受华元煜的纠结点。
华元煜突然挑眉:“算了,阿海,备马,我去看看溪华。”
岳白云:“……”难道不是去见路祈盼吗?
“殿下要离开京城吗?”
华元煜:“先是惠王,再是主考官,朝堂内外已经彻底乱起来了。”
“我留着不留着其实无关紧要。”
“最近母妃和二哥应该有他们自己的计划,并没有告诉我,自然也不需要我做什么。”
“左右无事,出去看看也好。”
“而且,不让别人知道我离开了不就行?”
皇帝早上起来看资料,徐世杰上午落马,华元煜骑着踏血离开已是中午。
飞奔过官道,来到不近的庄子,还没来得及进入庄子的地界。
“吁!”
华元煜拉住了缰绳。
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不太高的山丘之巅,光秃秃的,只有路祈盼站在上面,眺望着远方。
二月底的太阳在这个时间已经略剩无几, 最后的光辉裹着人,让路祈盼变得越发不真实。
华元煜跳下马,注视着那个身影,依旧无法忽视心脏的絮乱跳动。
抚了抚灼热的胸口,华元煜缓慢爬上山丘,发现上面的风景出奇的好。
能将庄子一览无遗。
“在等我吗?”
路祈盼眼神微闪,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不等华元煜受宠若惊,便已经改口:“顺便看看风景。”
华元煜:“……”
想听她说句好听的也真是难了。
“是挺不错的,陪你看……”
华元煜忍得住,路祈盼反而安静不下来。
过了一会儿,路祈盼收回眸光,转身看着华元煜。
华元煜眺望着远方,仿佛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无视了路祈盼的逼视。
“殿下……这是在生气吗?”
路祈盼直言说道。
华元煜垂眸:“没有。”
“只觉得是我做得不够好,无法让你信任。”
路祈盼轻笑:“看来,殿下猜到了。”
华元煜转身,直视着面前人:“你倒是一点不掩饰。”
路祈盼不以为意:“殿下不是很希望我直言不讳,有一说一吗?莫非现在后悔?”
华元煜一愣,表情严肃:“没有,你不要随便乱猜。”
路祈盼浅笑:“没有猜,直接询问殿下而已,若是后悔,自然有后悔的办法。”
华元煜桃花眸盛满了拒绝:“没有后悔,这样挺好,无须任何改变。”
路祈盼:“突然有些好奇,殿下是怎么猜到盗卖试题的不是徐世杰,而是我?”
华元煜目光深邃:“因为徐世杰已经利用模拟题赚了不少银子,他没有必要再冒着风险盗卖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