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听花旺汇报了一耳朵,可商讨着正事,转眼就抛在脑后。
科举考试涉及的人多,背后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皇帝虽然可以谁的面子都不卖,可也要考虑一定的平衡。
当然,不是说考试弄虚作假。
只是在出题方面有所偏向,分摊下来,科考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也很多。
皇帝不放心,事事过问,自然要劳累一些。
众大臣虽然有些奇怪皇帝对这一届科举一反常态的关注,但是该汇报的都老实汇报。
只以为皇帝特别重视。
这商讨起来就没完没了,因为花旺提醒,众人吃过御膳继续,等一群大臣结束离开,已经午后许久。
皇帝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
花旺一如既往的端了参汤:“皇上,太医说了,你不能这么累。”
“科举的事儿办了这么多届,不都是那样吗?皇上哪里还需要亲力亲为?”
皇帝叹了一声,将参汤当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说是这么说,可朕还是不放心啊!”
“或许,这就是朕经历的最后一届科举了,选出来的人才都是辅佐新帝的,岂能马虎?”
花旺震了震:“皇上不许胡说。”
“何况,新帝毕竟是皇上选出来的,自然能学会成长,皇上要学会放手才是。”
皇帝眯了眯眼:“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儿子啊,再大那也是儿子。”
“大瑞的江山,不能败在朕的三代以内,否则,朕死也不会瞑目。”
花旺一脸揪心:“皇上,路姑娘在偏殿等着了,看溪华郡主的样子,这姑娘的医术应该还不错,不如就让路姑娘给皇上看看,说不定还有跟御医不一样的方法。”
皇帝一愣:“路姑娘?哦,溪华的那个医女?”
思及此,皇帝不置可否,对人突然来了兴趣:“她在偏殿等多久了?可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花旺也不强求,确实不是谁都有资格能替皇上把脉的,尤其,皇帝现在的真实情况还对外瞒着。
“皇上,就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才奇怪呢!”
“按理说,这路姑娘还没及笄呢,出乎意料的坐得住,从早上进偏殿就没出来,甚至动都没怎么动。”
皇帝诧异:“动都没动?这……几个时辰都过去了?”
花旺确认的点头:“可不是嘛,奴才都惊呆了,为了试探,还没让人送午膳过去,那姑娘到现在还饿着,连茶也只加了一回。”
皇帝睁大了眼睛:“这么神奇?那她一动不动的在干什么?”
再坐得住,也得找点东西打发时间吧!
花旺露出一抹一言难尽的表情:“奴才真看不出她在做什么,表面看来,就是盯着一处发呆而已,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皇帝越发惊起了:“溪华的病好起来了,她应该就是溪华的贵人吧,难不成还真是一位奇人?”
“难道真的长得其貌不扬么?”
空逸给陆琦玥的批命,皇帝自然一清二楚。
之前忙碌得快忘记了,真当路祈盼出现,他立刻回忆了起来。
这次召见,空逸当年的批命居功甚伟。
至于其貌不扬的说法,自然是调查来的消息,黎一翰能够为了华芷攸对她直言抛弃,那张脸不漂亮是事实。
花旺哭笑不得:“皇上,既然人已经在偏殿,不如皇上自己看吧!”
“奴才……实在看不好。”
皇帝一脸扫兴:“朕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花旺叹了一声:“长得确实不漂亮,但是,奴才却瞧着极为舒服,就奴才的眼光,定然更加喜欢路姑娘。”
皇帝挑眉:“跟韶华比起来呢?”
花旺快哭了,不过,纠结着依旧给了答案:“还是路姑娘。”
皇帝失笑:“莫非那黎一翰眼瞎了?”
花旺:“那不一样,奴才这是长辈看晚辈的眼光,不掺杂利益关系,那黎一翰则不同了,毕竟是参考举子,想走歪门邪道罢了。”
皇帝呵呵:“说得对,你这老家伙,眼睛没瞎,心思清明,平日里倒是一直给朕装好人啊!”
“行了,把人叫过来吧!”
“虽然是无心的,可考验出这么一个结果,看来有很多人郁闷了。”
召见的过程有点诡异,路祈盼垂眉顺眼,却抬着头任由皇帝打量。
若非皇帝的年纪摆在那儿,她都要担心这丫的是不是看上她这张脸了,口味应该没那么重吧!
路祈盼虽然有些奇怪,却一点没觉得紧张。
曾经面对阴沉无比,铡刀随时可能落到脖子上,性格阴晴不定的宏王都过了大半辈子,老皇帝的这点迟暮的压力真不算事儿。
可她得紧张,所以暗中做了一些小动作,确保皇帝看见了,脸上多了一抹满意才哭笑不得的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