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有些触动,皇帝在安乐侯的衬托下终于想起了许策的各种好,叹了一声点头。
“希望他能如愿以偿吧,朕……就任由他折腾一次,这些年也算忠心耿耿了。”
“晚上若有消息记得报于朕,另外,告诉许明镜,他只有一个晚上了,明天早上上朝,朕不希望看见一个缺席的丞相。”
皇帝的声音意味深长:“大瑞的天下姓华不姓许,不能因为他的私事,让城中百姓一直不得安宁。”
花旺低头应诺,感叹万千。
许策接到皇帝的口谕还处于脱力状态,内心升起一阵阵的绝望。
左子游看着他仿佛突然老了十岁,难得有些不忍。
“大人不用想得太坏,皇上好歹还给了你一个晚上,而且,白日一整天没人阻止也是皇上的纵容。”
许策老泪横秋,粗鲁的抹了一把脸。
“我知道,皇上仁慈……”
“其实我心里明白,若是今晚上还找不到,明天继续封锁也没有什么意义,皇上手里一定多了不少参我的折子。”
只是,明白归明白,他不会甘心。
以唐嵘的狠厉,他的儿子一定在某个不远的地方受苦。
作为没尽过一天责任的父亲来说,巴不得封锁整个城,一寸一寸的找,直到找着为止。
只可惜,大瑞姓华,容不得他做主。
左子游沉默,事情闹成这样,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集思广益,许大人其实不用在意是谁,只要能找到人,哪管他是什么目的?”
许策双目无神的点了点头,知道左子游说的是那些来自发帮忙的。
“我不在意,只要他们能找到,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左子游皱了皱眉:“也不能这么说,否则皇上那边要不高兴了,还有时间,下官会让人好好找的。”
许策多了一丝斗志,他不能就这么认命,否则,他儿子还有谁能去救?
艰难跟踪中的路祈盼也得知了皇帝给许策的口谕,忍不住叹息。
现在这样的局面看起来很糟糕,可实际上比前世好太多了,至少还有希望。
不只一拨人在寻找吴功,路祈盼距离远,跟踪起来特别费劲。
而且,吴功不断使计摆脱着跟踪的人,其他势力也会误导路祈盼的判断。
好几次错了再找回来,能够不掉队已经不容易。
不过,不断有人脱队,被吴功的各种迷惑手段晃过去了,能够跟上的越来越少,路祈盼反而觉得越来越轻松。
“主子,这吴功倒是个人才,还忠心耿耿,真是可惜了。”春蓝忍不住感慨。
这么多方势力,从早上到晚上还没逮着人,这就是本事。
可等他逃不掉的时候,是死是活还不一定。
路祈盼不置可否:“大瑞皇朝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吴功这样的算不得普通,也不算特殊,像你们,只要有机会参加训练,本事自然能学来。”
“至于忠心,那是个人品质问题……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作为主子,路祈盼个人不太喜欢吴功这种,有点愚忠,偏偏关键时刻又有自己的想法。
愚忠,对于被忠的对象,好也不好。
好似她前世,总想着自己若是死了,手下那群人能够见风使舵,改投他人过日子才好,别留着给她陪葬,太沉重了。
若是不用死,一门心思的忠诚自然舒心。
做属下的能有自己的想法能更好的做事,可有时候也能左右主子的判断。
就是不知道吴功是哪一种?
被夸奖了,春蓝莫名羞涩:“主子,奴婢会努力做得更好。”
路祈盼笑了笑,若有所思的判断着吴功。
从目前看来,吴功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否则,他只需要听从命令,奔到许小宝藏匿的地点,挥手将人杀了就成。
再多的人跟着他也未必来得及救孩子。
反正吴功眼底没有了求生意念,若非唐嵘临死前还有命令,他可能当场就会殉主。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属下,又抱着怎样的心情带着众人兜圈子?
路祈盼总觉得,吴功其实不想杀那孩子,不然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夜深凉如水,大街上进入了禁宵时间,普通人关门闭户,有事没事儿不便出门。
这样反而让人更加看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势力参与了寻找许小宝事件。
有身份背景的带着令牌光明正大的溜达。
没身份背景的,像路祈盼这种,得小心翼翼的躲着巡逻队。
这时,吴功没有普通人“帮忙”遮掩,躲藏起来更难。
长时间的逃窜,让吴功心力交瘁,疲惫异常,干枯的唇瓣已经溢出血沫,舔了舔,有些刺痛。
缩着身体将自己藏在屋檐飞角处,他呼吸轻得几不可闻,暂时偷得一时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