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只顾内疚,情绪爆发,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人,完全没意识到还有可能是假的。
“下官见过令公子,不是他。”
左子游庆幸昨天去了古江河,否则救错了人就尴尬了,还会再次错过最好的时机。
许策回了回神:“小宝?我的小宝在哪里?”
苏云晴虽然没醒,可许策从路祈盼口中打听到一些事情,还让人查了母子俩这些年的轨迹,多少知道一些事情,对于儿子的小名已经叫上口了。
左子游看着吴功:“暂时不清楚……要看他们的了。”
许策恨恨的看了过去,第一时间发现了狼狈不堪的女人,咬牙切齿:“唐嵘?”
这一切的源头都在唐嵘,当年,以安乐侯府的权势地位,嫡小姐自然不愁嫁,还可以嫁得极好,哪里需要玩什么榜下捉婿?
对于真正的贵族来说,榜下捉婿这种美谈都是扯淡。
若是捉到一个家世人才都不错的,自然能备受艳羡,实则也就博一个好名声。
可这种几率太小了,安乐侯有不只一个儿子,哪里需要这样培养女婿?
一切不过是唐嵘被养得太好了,竟然迷上了画本中才子佳人的故事,趁着科考出门闲逛,自以为缘分天注定的碰上了风度翩翩,卓尔不凡的许策,单方面一见钟情,非卿不嫁。
安乐侯宠这个嫡女,觉得不算什么大事儿就在放榜那天出手了。
以至于引出后来的交手,再到无法停手,最后到皇帝借着许策的手办了安乐侯府,从头到尾都没人问过许策的意见。
整个事件持续了这么多年,胜利者只有皇帝。
不仅得了丞相这样的人才,还除掉了安乐侯府这一心腹大患。
安乐侯家破人亡彻底成了历史。
而许策呢?妻离子散,孤家寡人的过了这么多年。
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唐嵘这个罪魁祸首。
尽管事情的最后已经不再是唐嵘的儿女情长了,可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看到比本身年龄老很多的唐嵘,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好,可许策没有半点同情。
想到还下落不明的儿子,心里唯有恨意。
好似有所感应,刀剑相碰的声音中,唐嵘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慌乱的抬头看见了许策,整个人僵住,泛白的嘴唇哆嗦着,喉咙发干,声音莫名被卡住。
其实事情闹大之后,唐嵘就没怎么见过许策了。
许策做了皇帝手中的剑,一直在跟安乐侯对阵,作为后院女人根本插不上手。
而且,所有人都将罪责怪在了唐嵘身上,她一度变得浑浑噩噩,根本没机会再见旧人。
没想到时隔多年,物是人非,唐嵘虽然认出了许策,却无比的茫然。
劳心劳力的许策也没有显得年轻,为了稳重还特意蓄了小胡子,虽然也很帅很好看,可跟记忆中意气风华的翩翩少年还是相差很远。
曾经以为永不褪色的浓烈感情竟然平静无波。
没有急促的呼吸,狂乱的心跳。
没有急于表现的欣喜,犹如被撞腰的羞涩。
甚至连委屈心酸都不再出现,平静的犹如陌生人。
唐嵘特别不适应,还有些慌。
曾经她以为可以爱一辈子的男人,说没感觉就没感觉了,那她今天的下场,所经历的一切都为了什么?
许策仿佛看透了一切,没打算跟唐嵘叙旧,等吴功被制住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小宝在哪里?”
吴功担心的看着唐嵘,才发现她竟然没有疯癫。
明明未见面之前半点听不得许策两个字,一刺激就发疯,等真正见面却无比清明。
早知如此,以前想方设法都该让她见见。
“你……”唐嵘出声,嗓子嘶哑,忍不住舔了舔唇:“你没见过,怎么知道那个孩子不是?”
她做这个后手,未尝没有事情不成就等许策错认,然后看笑话的心思。
许策淡淡的:“得道者多助,我是没见过,可有人见过。”
唐嵘看见许策背后的左子游,不由得恍然:“飞龙卫?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名声不好,可办事能力一流。
她准备了这么多环中环,竟然全部都被看透了。
左子游毫不客气:“多谢夸奖,不过恰逢其会罢了,唐小姐这一系列的手段才叫人刮目相看。”
不仅知道白和堂的猫腻,还隐瞒利用上了,每一次都能快他们一步,差点就让她成功瞒天过海。
最后关头还把孩子掉包,若是他们成功出了京城,就会大张旗鼓拿着假孩子宣扬,让所有人以为许小宝已经被带了出去。
京城自然放松,再让人将真公子暗度陈仓,一点危险都不会有。
即便是现在,孩子依旧在唐嵘手上,他们还处于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