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沢田纲吉的血液透过九代目留下来的接口慢慢地灌入死气之炎中,一点一点地将坚固无比的冰块融化。
疯子。
每当想起, 千里都怕得浑身颤抖。每次, 她都是从噩梦中惊醒,醒来时, 浑身热得放佛置入油锅之中一般。
与此同时,千里很清楚她输了。
还好,她输得起。她承认这一局她输得一败涂地。
碧洋琪喂完千里午餐,又监督千里吃完药,这才收拾了一下垃圾准备先回去和奈奈说一下情况。
恰好此时Reborn来了,她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感觉怎么样?”Reborn一跃跳上病床旁高高的椅子,屈膝坐下,问道。
“老样子。”
这次的致命伤要了千里至少半条命,她还一心求死拒绝治疗,现在捡回了一条命,身体却没那么容易恢复。
“以后还敢吗?”Reborn出乎意料的提问。
这几天,Reborn每次来都是问她身体如何,或者告知她沢田纲吉目前的身体情况。每当千里主动提起和六道骸的战斗以及她真正的想法时,Reborn都会扯开话题。
千里还以为他不准备再讨论这件事,现在看来,只不过是考虑到她的身体暂时不想聊罢了。
“不敢了。”千里苦笑。
“你还怀疑阿纲吗?”
千里呼吸一滞,她抬头,对上Reborn洞若观火的视线,只觉得她心中最隐秘的秘密被人公之于众。
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
“什么?”
“你痛苦的难道不是阿纲身边有了其他人,而你单方面认为你在阿纲心中的地位不特殊吗?”
千里哑口无言。
“现在还要怀疑吗?”Reborn意味深长地说:“他有多么怕死怕疼,你比谁都清楚吧?”
病房内安静了下来。
许久,千里露出了一个很清很淡的笑容:“……嗯。”
不愧是Reborn老师,千里想。
的确,沢田纲吉用行动证明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抚平了她的不安——生死面前,哪来的谎言?
她沢田千里在沢田纲吉的心中,就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如果她出事,那沢田纲吉就完了。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收起焦急,耐心地给沢田纲吉多一点时间呢?
再等等。
千里想。
再等等,沢田纲吉和她都还太小,都不懂得感情的区别。沢田纲吉既然愿意和她同生共死,那么迟早有一天,沢田纲吉会愿意和她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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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结束得悄无声息,Reborn不仅仅在千里这边做了功夫,同样在沢田纲吉那边做了。
理由是沢田纲吉再次出现时,没有对千里的自取灭亡的行为发表只字片语。
他仅仅是沉默地站在千里病床旁,最后,在千里撇过头去时,俯下身轻轻地抱住了她。
怀抱并不紧,可是他浑身颤抖着,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千里缓缓地回抱住了他。
沢田纲吉恢复得很快,比起千里的伤,他单纯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Reborn早猜到沢田纲吉会发疯——当时医生所说的如果千里今天不醒,那她将被判定为医学上的死亡这个消息其实是骗他的。
九代目的死气之炎可以长久地让一个人陷入绝对静止的状态,既然不会好转,自然也不会恶化。
Reborn不想让情况恶化,索性不破不立。
果然,一切都朝着他想要的局面发展了下去。
沢田纲吉康复后,就住在了千里的病房里。除此之外,山本武等人三五不时也会前来探望,甚至连云雀恭弥都来过一两次,吓得医生护士将千里的病房视为洪水猛兽,各个都怕进来会直面云雀恭弥大魔王。
好在千里的身体实际上是由彭格列接管负责,这才让可怜无辜的医生护士们不至于顶着巨大的压力,天天视死如归般进入琪哪里的病房。
狱寺隼人负责起帮千里补习的重担,天天要做足笔记,再带着教科书来找千里。
可千里身体太差,一天清醒的时间不到四个小时,除了吃饭以外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她伤口的痛楚从未消减,压根没心情听狱寺隼人上课,每次听着听着便昏睡了过去,气得狱寺隼人想打人,然而在沢田纲吉可怜巴巴的目光下,狱寺隼人只能忍耐。
再之后,便是Xanxus的偷袭。
昏睡中的千里毫无招架之力地被Xanxus掳走,在一次虐打中,她腹部的伤口崩裂,连续几天的虐待让她再也支撑不住,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可是她不想死了,她想活着,再如何卑躬屈膝也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