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隼人翻身下床,单膝跪在沢田纲吉面前。对方面色惨白,神情惊慌不定,眼神闪烁。
狱寺隼人皱眉:“十代目,你怎么了?”
沢田纲吉连续深呼吸了几下,勉强拉扯出一个笑容,避开了狱寺隼人的问题:“……我去见见千里。”
狱寺隼人面色一变, 他误会了沢田纲吉的意思。
相处这段时间以来, 狱寺隼人等人和沢田千里的关系逐渐从最开始的尴尬转变成了并肩作战的同伴。对方将基地的事情料理得井井有条,彭格列各项行动也部署的滴水不漏,各种命令以他们基地为中心不断下发,很多时候他们都见不到对方的人, 去找她时, 她要么正在工作,要么正在和其他盟友开会。
可以说他们能那么安心地只负责变强, 里面逃不开沢田千里的力量。
这样一个令人安心地后背,却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何止是十代目,他们也要用繁重到无法喘息的训练来麻木自己。一旦停下,那种自责、内疚、痛苦……种种负面情绪会瞬间将他们淹没。
“……好。”他干涩地答。
沢田纲吉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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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鲁菲奥雷总部。
白兰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喝酒的人,他爱甜,对酒精这些东西不讨厌,却也算不上喜欢。
曾几何时,他对世界中一些人借酒消愁的懦弱行为嗤之以鼻。
这个世界如此无趣,能遇到让人情绪起伏的事情求之不得,无论是好是坏,总好过一潭死水。
白兰眼睛迷离一瞬,透过夜色,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让他厌恶的存在。
对方的银色短发在月色下反射着无机质的光,红色的瞳孔里无任何生机,就像是一具尸体。
——沢田千里。
眨了眨眼,这个女人又凭空消失。
幻觉。
白兰嗤笑,他还真的喝醉了。
沢田千里这家伙,他本来只是当成了一个玩具。一个在其他世界早已死亡的存在,唯独在这个世界活着。
她对于彭格列的特殊地位,她本人的一身谜团,都让白兰为了这个“唯一”而着迷。
于是,这个还未成年的可悲少女被他盯上,成年就与他订了婚。
他时常在心中想,沢田千里真是可怜啊,她的命运注定她会招惹到他这样的怪物。
那时候的他太自负,没把她当回事,最后才输得那么难看。
白兰将酒一饮而尽,辣味在口中弥漫,他烦躁地将马甲一脱,摔在地上。
她快死了。
白兰恶狠狠地将高脚杯摔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玻璃渣。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踩在不知道第几个杯子尸体上,又去拿了新的酒杯,再次满上了酒。
“那么痛苦吗?”一道嘶哑无力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白兰眼也没抬:“是吗?我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叫痛苦呢~”
“嘴硬。”典狱长嘲讽:“你不想救她吗?”
白兰周身气场一厉:“典狱长,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有得必有失,白兰对此非常了解。
沢田千里怀的是半神,这意味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更别提她是将另外一个世界的半神诞生在本世界。随着希尔瓦娜斯的出生,本世界的法则都会随之改变。
她即将创造出本世界新的神明——这是造物主的力量,哪有那么简单?
之前她只是拥有了不属于本世界的力量,就一直遭受世界排斥,几度差点丧命。
希尔瓦娜斯的世界有灵魂、有属于灵魂的暗影界,一旦她诞生,本世界的法则一定会为了匹配她做出相应的改变。
这是从源头上改变了本世界的生死循环,所要付出的何止是沢田千里的一条命?只怕是要魂飞魄散,连希尔瓦娜斯也无法拯救。
典狱长不在意他的态度:“她可以以命换命,别人也可以。”
白兰挑眉:“哦?”
“本世界的神明在死亡前,可以以燃烧灵魂为代价,完成很多事情。白兰,那么痛苦的话,为什么不去死呢?”
死了的话,沢田千里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了。
典狱长心中暗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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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正一将独属于彭格列的战斗匣转交给了十年前的孩子们,这群孩子面上不显,一个两个却都激动得想立刻跑到训练室里练练手。
战斗人员嘛,装备得到更新总是很快乐的。
可惜的是,他们暂时没有办法打开匣子。
“你们的指环是半封印状态。”作战室里,千里解释道。
“封印?”狱寺隼人抬起手指,疑惑地看向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