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的呼吸再次急促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抓紧胸口处的衣物。
那里很痛,灵魂都被刀割了一般的痛。
只是听到沢田纲吉的尸体,她就痛得泪水抑制不住般大滴大滴地滑落。
白兰冷漠地看着她,对她的痛苦加诸最深的嘲讽。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镇静剂注射进千里的体内,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
“千里酱实在是太难控制了,就算我把你锁在这里,把你手脚全部捆住,把你拴在房间里,你还是有办法背叛我。”他俯身,掐住千里的脖子。
他给千里注射的镇静剂更类似于让她反应变得迟缓的药物,千里睁着眼睛,无神地和白兰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兰的面上似乎闪过了一丝……犹豫和心疼。
这个男人,会懂什么叫心疼?
“你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老老实实嫁给我,当好你的杰索夫人,你这辈子都会无忧无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对着干?”
千里的神经被麻痹,过了许久,她才组织好语言。
“白兰,那你为什么非要和73为敌?为什么非要和典狱长合作?你可以发展家族,可以成为新的强大的家族,你为什么一定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千里重重地喘息,压抑镇静剂带来的副作用:“我和你说过,只要你收手,我们就结婚,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当不存在……”
所以千里不想再和白兰谈这些事了,一切已成定局,白兰无法收手,千里也绝对不会回头。
说到底,对于白兰来说,千里没有他的计划重要。
同样的,对于千里来说,白兰没有她的同伴重要。
他们本身就是背道而驰的两种命运。
白兰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到了这种时候,千里酱还是认为自己有资格和我平等地提要求吗?你已经输了,你只能祈求我对你手下留情。”
“……没有。”千里语气中没有挑衅和嘲讽:“我不会再对你提任何要求了。”
“……”
白兰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她故意激怒他时,他恨不得掐死对方;
当她提出要求时,他痛恨着对方毫不留情的立场;
当她试图反抗时,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可笑的挣扎。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沢田千里用这种语气说,不会再对他提任何要求的时候。
一种难以描述的空落感让他竟有些无所适从。
他忍不住恶意道:“那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去参加沢田纲吉的葬礼呢?”
沢田千里果然猝然抬起了头。
白兰心情更加恶劣了。
话已出口,白兰不会收回。
嘛,就当是给这对苦命鸳鸯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好了。
他冷酷地想。
“沢田千里,好好配合两天后会举办婚礼。结束后,我可以送你去日本参加沢田纲吉的葬礼。”
千里张了张嘴,少顷,她一字一顿道:“好。”
白兰冷笑一声:“还记得当年我们订婚时,彭格列给你准备的婚纱吗?我记得叫“无言”?”
千里不明白白兰为什么要提起这事,她其实早就忘了这件婚纱了。
当时白兰为她准备了另外一件奢华到震惊大众的婚纱,相比起被众人追捧的那件,彭格列提供的婚纱一直无人问津。
“那件婚纱,其实不是那位设计师的作品哦。”
沢田千里猜到了一些真相,她眸中染上了震惊。
白兰道:“没错哦,那件婚纱,其实是沢田纲吉亲手给你做的呢。听说他不眠不休做了好久,就是为了能让你在订婚时穿上,用来表达他对你无法诉说的爱意……人家知道以后,才非要你穿我送去的那件婚纱呢。千里酱那时候好配合人家,真的把那件“无言”当成废品放弃了。”
千里很多时候都觉得,她对不起沢田纲吉为她付出的这一切。
沢田纲吉对她实在是太好太好了,好到她无法回报,只能用她自身,用自身骨血全部赠送给他。
可是连她的命,都是沢田纲吉换来的,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回报这样好的他?
这种情绪体现在了方方面面,包括两人做最亲密的事情时,千里也很少会考虑自身的感受,只想最大程度的让沢田纲吉快乐。
为此,她愿意配合沢田纲吉一切性-癖,哪怕代价是她自己被折磨到毫无形象可言。
他死了。
她必须要用自己的灵魂去换希瓦的复活,只有希瓦复活,才能为沢田纲吉报仇,才能……复活沢田纲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