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个亲生骨血是他恨不得捧到天上去的沢田千里时,沢田纲吉对他们更多了几分憎恶这种他陌生的情绪。
“我并不意外。”千里随意地用刀叉戳戳盘中的菜:“我太了解他们了,何必瞒着我?”
“不是瞒着你,而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做。”
千里看向他。
沢田纲吉没了吃饭的心情,他苦笑一声:“我下定决心不再隐忍退让了,这些人必须斩草除根。可是,他们是你的亲人啊。”
沢田纲吉扔下了餐具:“理智告诉我,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下手,对他们的仁慈是最无用的‘’可是情感上,我没办法对你的父母下手。如果我来问你,你一定会说为了彭格列好,杀就杀了吧。可是千里,你提到你的父母的时候,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你是痛苦的。”
千里一怔。
她的确不知道,那对父母……她就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你的情绪被压抑得很厉害。”沢田纲吉说:“你说你同理心低,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感情。可是如果真的没有感情,你不会把之前的事情记得那么牢,也不会受到那么大的影响……你的行为处事、目标、执念都和他们有关系。在你的心底,你对他们有过爱,才会在被抛弃的时候那么的恨。”
“这个时候不能让你做决定,我怕你会后悔。”
他也不想让千里知道这件事情。
她受到的伤害已经太多了,能减少几件是几件——哪怕他知道千里有着彭格列情报系统的直接管理权,她迟早都会知道,沢田纲吉还是在掩耳盗铃。
“……”千里哑口无言:“……我知道了,你决定吧。”
“这件事情上,白兰也做了不少努力。”沢田纲吉突然说。
沢田千里依然不太习惯白兰和沢田纲吉互相提及,不过有她在中间,这两人必然有更多的接触。
像这种牵扯到她的袭击,根本不可能绕开杰索家族这个同盟家族。
“你还是在怀疑他吗?”
千里答:“就算他不是主谋,他也一定在里面起了某种推动作用,比如知情不报。”
“虽然是同盟家族,但是他的确没有义务去和我们汇报这些事情。千里,不用过分勉强。”
“总要试一试……总好过现在我们连他到底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沢田纲吉应了声,他轻轻地问:“你不问我什么时候让你出去吗?”
“随便吧,又不影响工作,现在还是暑假……”千里毫不在意地答。
沢田纲吉的情绪不正常,她知道,她并不急,也不希望沢田纲吉为此有什么心理上的压力。
“阿纲。”千里更想问另外一个问题:“倒是你,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她的发色瞳色变化极大,然而从她醒来到现在,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不惊讶一般,没有人提出一点异议。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沢田纲吉。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千里衡量了一下沢田纲吉现在的状况,不敢贸然行动,谨慎地问:“阿纲,我能先和老师谈一谈吗?”
沢田纲吉温和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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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第二天才来。
他一个跃起,跳到了千里的腿上,抬头和她对视:“什么事?”
千里问:“我们的谈话是安全的吗?”
Reborn挑眉,和她对视几秒后,从容不迫地给沢田纲吉去了个电话。
……果然有监控!
Reborn安排完毕后,他才说:“说吧。”
千里斟酌了片刻:“老师,你有没有觉得阿纲有的时候不太对劲?”
“比如?”
“不知道怎么说,他的一些行为态度总让我感觉到矛盾。”千里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将一些矛盾的地方说出来。
沢田纲吉对她有病态的保护欲和掌控欲,但是同时又在抗拒着他们彼此之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他说珍惜她所以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却又能接受她与白兰之间的微妙关系。
很多时候,千里会混淆沢田纲吉对她究竟是亲人、同伴还是伴侣,都和这些矛盾的态度密不可分。
千里难堪又尴尬。
她是一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沢田纲吉对她过度的掌控欲从另一种方面来说给了她安全感,只是有些事情她假装不知,假装到现在,她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她问出了自己最关注的那个问题:“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Reborn不会说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的问题,这两小屁孩在一起十多年了,该问的不该问的,想必两人之间早已经沟通过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