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立马警觉起来,那两个大汉想过来压制他,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睛吓得顿住了脚步。
他们看向顾卫,顾卫挥了挥手提,示意他们站一旁去。
顾卫戒备的看着池不楚从桌上不紧不慢拎起一个空玻璃瓶,拿在手上掂了掂,又抽了桌上好几张纸巾,将瓶身仔仔细细擦干净。
“?”顾卫和两名大汉看懵了,不知道池大霸总在搞什么骚操作。
“你……你想干什么?”顾卫问。
池不楚似笑非笑看着他,“你猜?”
“你别乱来,清……江不清还在我们手里。”顾卫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看着他。
池不楚冷冷的甩了他一记眼刀,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酒瓶子狠狠往自己脑袋上砸去。
随着一声撕扯神经的脆响,玻璃瓶迸裂四射,胭红的血从池不楚浓黑如墨的发丛漫漫渗出。
触目惊心。
“?!”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愣在原地,好久没有动作。
顾卫知道池不楚是个狠角色,但想不到他性子这么刚,上来就搞自残这一套?
可他自残,为了什么啊?
如果说他受这顿皮肉之苦纯属为了吓唬他们几个。
那……池不楚确实成功了,因为他们确实被吓到了。
顾卫并不是什么嗜血好斗之人。
他当初答应帮纪导做事,只是因为家庭困难,母亲急病瘫痪,父亲在工地做事发生意外去世,为了给母亲治病和筹集自己和妹妹的学费,才被纪导利用。
刚开始的时候,纪导需要他做的事情对国家并没有什么损失,他便放心了下来。
可到后来,他发现纪导竟然凭着自身的职务便利,与文物局要职人员勾结,不断盗取还未面世的古董,往国外黑色势力手中输送。
他想抽身,却已深陷泥潭,身不由己。
纪导屡次以母亲和妹妹的人身安全要胁,他只能忍气吞声做着违背良心的事。
做这些将自身利益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的事,他内心已备受煎熬,伤害同胞,他更不想做。
这次因为涉案金额巨大,又有池不楚的人参与,事情变得举步维艰,纪导才临时把他这只暗棋摆上明面。
顾卫抖着声音问:“池先生,你……你这是干什么?清……清清他没事。”
池不楚白皙的手指在发丛中压了压伤口,鲜红的血沿着瓷骨般冷白的手指滑下来,现场几个大汉见此情景,顿感头皮发麻。
池不楚将手放下,冷冷撇了眼手指上的血,又抬眸看向顾卫,嘴角一勾。
“清清?你也配叫?”
顾卫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江不清他没事。”
池不楚从怀里掐出真丝手帕,擦干净手上的血渍,嗓音裹着冰渣,“若他有事,你全家的命都不够赔。”
顾卫垂在两侧的指尖,微微颤了颤,垂下眼皮没说话。
池不楚冷眼藐视,“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自残吗?”
几个大汉和顾卫抬头看他,满眼的问号,他们确实想知道。
池不楚嘲讽道:“我知道你们是软蛋,不敢对我下狠手,毕竟我在南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们怕承担严重后果。”
他们还是一脸茫然,依然不知道池不楚这一瓶子砸下去,让自己头顶爆浆的用意何为。
池不楚也不绕圈子,他急着想见自己的爱人,“很简单,就是想让国家在对你们量刑的时候,重一点而已。”
说完,池不楚拉了张椅子,大喇喇坐下。
“……”众人汗颜,这位爷还真是会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
门口传来奇特的敲门声,应该是有暗号对接的意思。
顾卫点头,一名大汉立马跑过去开门。
从门外进来一名在外面刚刚巡查情况的探子,他对顾卫说:“外边没有尾巴。”
顾卫点头。
池不楚垂下的眸子里闪过寒光,嘴角微不可察勾起抹冷笑。
“可以交换人质了吧?”池不楚冷眼看着顾卫。
“稍……”顾卫刚开口,握在手里的卫星电话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拧了拧,走到一旁接听电话,【纪导。池先生来了,我们确认过,后边没有跟踪的人。】
纪导阴笑:【嗯。人质不换。】
顾卫:【?纪导,这样会不会引起霍池两家不满?到时……】
纪导冷声呵斥:【池不楚这种在南国举足轻重的人在我们手里,再加上霍家小少爷,有他们俩做人质,谁敢动我们?】
纪导目前身份曝光,加上年事已高,打算狗急跳墙弄个鱼死网破。
而顾卫不想,他还年轻,家里还有年迈的母亲和妹妹,自己只要好好改造,还是有机会出来孝敬母亲的。